早些时候,酒店里,开席后,酒过三巡。
有人疑问:“不是阿正请客吗?怎么不见他人啊?”
这时燕叔没好气的过来说:“你们不用担心,这些都是付过款的,你们安心吃就可以了。”
起来的老人有些尴尬,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今天我们来的目的是给一正庆祝,可都开席这么长时间了,阿正还不到,我们吃着也不安心啊。”
“阿正有事要办,所以现在不能来……”
“不好吧,燕叔你怎么能叫我们开席啊,给阿正庆祝,还是人家请客,主人没到,客人怎么能先吃啊。”
“就是啊,阿正不会还在公共楼吧,公共楼里住户都在这里啊,阿正一个人,很孤单的。”
豪哥灌下一杯白酒,有些沉闷,就连杨凤和小白也吃的索然无味……
豪哥起身说:“我回去看看一正,你们先吃。”
看着转身离开的豪哥,杨凤和小白也跟了上去。
一正这边。
“阿正,小心啊!先别管阿东,你身后……”
一正一愣,还没来的及转身,后腰一疼,一正转身打去,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梅姨……
一正停住了,没有打下去,看了一眼自己腰后,一柄小号的花镐。尖的那头正在自己腰间肌肉里。
一正放过了梅姨,但是东叔不肯放过一正。
虽然断了一臂,但依旧凶悍的东叔,带着火光和浓烈的尸气与焦臭味,向一正扑过来。
一道白光闪过,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传来……
东叔飞出去了……
很巧,从酒店结伴回来找一正的豪哥他们回来了。
要么说狗血源自于生活,有些事情发生的还就那么巧……
豪哥杨凤小白三个人坐计程车回来了,看见一正和友叔堕楼,但二人没事,随后又掉下来了一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的不明生物……
豪哥趁着酒劲,抢了人家的出租车……
于是有了以上的一幕……
梅姨看着被撞飞的东叔,再看着狼狈不堪的一正和友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视线再回到酒店里,豪哥和杨凤带着小白走后……
一群人还是觉得吃的不踏实。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一正签约这么大喜事,我们要记下来啊,今天几号?”
“好像是11月7号来着。”
燕叔听见日期,连忙问:“等等?几月几号?”
“11月7号”
“今天好像是阿正的生日啊……”
视线转到公共楼,此时天空开始飘洒起了小雪……
冰凉的雪花点在一正的脸上,把一正从失神中拉回现实,看着瘫倒的梅姨,一正说:“梅姨,东叔已经走了,不要再执着了,让他安心走吧。”
一正耳边开始有杂音,眼前还有点模糊。
东叔身上的真火开始逐渐燃烧的越来越旺,梅姨看着那张尸变过后的脸,她知道东叔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拿出一个玻璃球,里面封装着一个和公共楼差不多的建筑模型,那是和东叔搬来时,东叔给她买的。
刚搬来的时候梅姨并不乐意,那时还算年轻的东叔跑到附近的商场里,买下这个玻璃球来哄梅姨,承诺不管到哪,都会一直陪着她,这个玻璃球被梅姨一直珍藏着。
东叔出事以后她就把这个玻璃球一直带在身上……
啪……
玻璃球碎了,看着燃烧殆尽的东叔,梅姨捡起了一块要往脖子上划去。
一只手握住了碎片,鲜血随着碎片滴落,是一正的手。
“东叔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梅姨浑身颤抖,崩溃大哭。
她紧紧地抱着一正,放声地哭嚎。
哭的同时一直在和一正道歉。
这时豪哥从出租车里下来了,随后的还有杨凤和小白。
不多时,外面停了一辆大巴,楼里的住户回来了,提着打包回来的饭菜和蛋糕,准备给一正庆生。
11月7日确实是一正的生日,不过是前世的,燕叔要一正登记的时候,一正顺手填上的。
一正忍痛拔出插在腰上的花镐,发现一个问题……
这花镐好像还是自己送给梅姨的……
一正眼前越来越模糊,耳边杂音越来越多,口鼻中不停地溢出血液……
他的情况很不好,结界中他就被打吐了好多血,从天台走廊和友叔摔下来,虽然有结界加持,友叔除了断臂没有别的伤,掉下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一正就没这么好的状态了……
一正对于周围感知的越来越模糊……
天上的雪花依然飘落着……
隐约听见有人叫救护车……
豪哥和杨凤小白的呼唤,梅姨的道歉,楼里住户们叫他别睡,出租车司机嚷嚷着要赔偿……
一正全力保持着一点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被抬起,耳边好像有救护车的警笛声,还有一群人在喊他的名字……
一正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友叔布置的结界里,不过没有僵尸,没属性,没有走廊,有的只是那种寂暗的感觉。
他搞不清楚自己是睡是醒,是站着还是躺着,他感觉自己能看到东西,但又觉得睁不开眼,矛盾的感觉让他难受……
他好像看见了黎九,劝他回去,黎九的脸又瞬间变成东叔,叫他醒醒,他还看见了那对双胞胎,不再是那幅怨气冲天的样子,很漂亮很平和……
“阿正,阿正……”
一正睁眼,有些刺目的白色灯光让他眼睛微眯。
身体慢慢开始有知觉,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
入眼是豪哥的脸。杨凤在一旁抱着小白,小白已经沉沉的睡去。
一正觉的嗓子不舒服,随后听见豪哥叫医生来,医生从一正嘴里拔出一根管子。
“阿正,你不用怕,医生给你动了手术,那个是止吐管,拔了就没事了,啊。”
一个氧气罩戴在了一正脸上,一正咕哝着要说话。
豪哥急忙附耳……
“友……友叔,梅姨……”
“友叔没事,医生已经给他止血坐了包扎,梅姨也没有危险,医生说她悲伤过度,身体受损,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
听见了豪哥的话,一正安心了,一股困意让他忍不住想闭上眼睛。
豪哥连忙把一正叫醒,告诉他不能睡,医生嘱咐要是一正醒过来必须保持有意识四个小时……
豪哥不断地和一正说着话,保持他的清醒。
一正知道了大家都担心他,就从酒店里回来了,还告知一正今天是他的生日,大家回来是为了帮他过生日,他出事在医院大家都想陪着他,只是医生不同意那么多人陪同,还有他的伤口,友叔求了医生好久才同意用糯米……
四个小时,豪哥说了很多……
四个小时后,看见医生点头,一正又沉沉的睡去。
一正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楼里的住户一批一批的都来看他,不少人都说等他出院给他补个生日冲冲喜……
公共楼里的情况被差馆接手了,但很奇怪,没有一家媒体报道这件事。
差人也没有来找过梅姨和一正等人,只是派人找楼里的住户了解了一下情况,但是大家有意无意的都略过了阿冬那个烂仔……
还听别人说好像有个叫食环署的部门把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了。
小白玩着那个摔坏的玻璃球,现在不能叫玻璃球了,玻璃的部分已经没有了,只剩下里面那个模型,小白不知转动了底座什么地方,竟然传出一阵音乐声……
是一段旋律简单的生日歌。
梅姨也来了,她听着生日歌说:“阿正,过生日时大家都许个愿,你虽然因为我的事错过了生日,但是现在许愿应该不晚……”
一正思考了一下说:“那我许愿……梅姨你可以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
梅姨身体僵硬,复杂的看了一正一眼。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一正闻言笑了笑:“梅姨你听见的话,一定会灵的。”
梅姨眼眶一红,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一正年轻力壮,不到一个月就被医生告知可以出院了,接下来只需要在家修养和定期复查。
楼里的住户开开心心的把一正迎了回去,被顺带的友叔一脸的妒忌,可怜友叔在公共楼里几十年,还不如一正来大半年。
如同大家商量的一样,大家给一正补了一个生日,办的很热闹。
过了一段时间,海滩上,一正和豪哥在一起喝着啤酒,不远处杨凤带着小白在沙滩上玩耍。
天空晴朗,蓝天白云……
小白跑过来说:“阿正哥,你真的没有骗我,大海蓝天白云,真的很漂亮。”
一正笑着摸了摸小白的脑袋。
看见躲在一边抽烟的友叔走过来,一正问到:“友叔,你为什么会愿意来帮忙呢?”
友叔说:“我不是在帮你,我在公共楼住了几十年了,还打算继续住,不想让那些脏东西搞得乱七八糟的。”
友叔看了一眼一正,转头面向大海,又问:“你呢?为什么不走,要和那玩意儿拼命?”
一正有点迟疑不决,说:“嗯——大概因为我是个道士吧……”
“你可拉倒吧,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群老人知道了东叔变僵尸之后和你买符的事,就你还道士……”
“我看你是正职写书,兼职道士,骗神骗鬼,捞了不少钱吧……”
一正听着友叔的编排不满意了,回驳道:“胡说,那群人是自愿买的,再说了东叔确实变僵尸了,还有我是正职道士,兼职写书,虽然不算囊空如洗,但是绝不富裕……”
“还不富裕?不说你写书赚得,那你去了黎九那里……呜呜……”
一正连忙捂着友叔的嘴:“哎哎哎……不要乱说啊……”
友叔挣脱开一正的束缚,边跑边喊到:“我偏要说!!!”
豪哥看着在沙滩上追逐的二人,无奈地摇头笑着,起身向海滩上,还在玩耍的杨凤和小白走去……
追逐着友叔好一阵子,看着喘不上气来的友叔,王一正才停止追逐,笑闹了一番之后。
二人才重新在沙滩上坐下。
“感觉自己好废啊,为什么我觉得要是豪哥进了结界里都能打得和我差不多……”
“嗯?”友叔略微思考了一下,回复道:“要是啊豪进结界,用他的血画符文,确实能和你取得差不多的战绩。”
“那我真的很废喽?愧对师父啊,白瞎了那么多年的修行了……”
一正仰躺在沙滩上,双手捂脸,有些无地自容……
“得了吧你!”
友叔笑骂道:“你小子真以为用血画结界的符文是那么简单的?”
用仅剩的一只手拍了一下王一正的肩膀,友叔才继续道:“要是用你的血的话,就等于把你和结界绑在一起,获得的加持自然也会大很多,但要是这么做了,不管战果如何,最后你都死定了!”
王一正惊出一身冷汗,还好友叔人品够坚挺,要是他瞒着自己不说,用自己的血去画符……
心有余悸的咽了口唾沫,王一正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友叔,如果,我是说如果……用我的血画符,你觉得我要多久才能解决僵尸?”
“用你的血画符,十个回合之内,你便能斩掉僵尸头颅!”
“差别有这么大么?”
一正一脸郁闷,这两种结果差的也太大了吧!
“要么轻松取胜,然后去死,要么打的那么辛苦,差点没命!友叔你就没点折中的?”
友叔摇头。
“阿正,这就是现实,有些时候,现实留给我们的选择并不多……”
“哎,对了友叔,你为啥不跟着轮盘转呢?”
友叔的脸黑了下来,咆哮道:“要是能跟着转我至于成这样?五行罗庚一展开,我就是阵心的一部分,随便乱动整个结界就乱了!要不然你以为最后真火为什么来的那么快?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王一正:“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