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双拳握的咯吱作响,瞪着楚高怒声道:“我要跟你决斗!”
“决斗,行啊!就你这种没事找事,喜欢惹是生非的性子,早晚会给自己惹来大祸,今天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给你长长记性。”说到这他冲对方一拱手,道,“我今年十六,筑基二重修为,你呢,什么修为?”
少年听到楚高只有筑基境初期修为,脸上满是轻蔑,随意的拱了拱手,道:“果然是个废物!竟然十六岁才筑基。”说着他微微昂首,面上的傲然之色遮都遮不住,道:“楚江,十四岁筑基,现年二十二岁,年龄比你大一点,修为比你高一截,筑基九重巅峰。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让你一只手,再让你三招,出手吧!”
“等等,你是楚家的人?”楚高没在意对方的态度,而是叫住了对方想确认他的身份,避免出现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还大打出手的闹剧。可楚江却误会了,只见他很是大气的一摆手,道:“你放心吧!我虽然是楚家的人,但不会仗着楚家的势力欺负你,咱们之间是公平决斗!”
楚高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不过既然对方是楚家的人,那决斗肯定是没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总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于是他开口道:“既然你是楚家的人,那决斗就算了,只要你以后能收敛着点,别那么霸道张扬,今天的事就算了。”
楚江哼了一声,道:“你说算了就算了,你以为自己是谁?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么与我决斗,要么就跪下磕头认错!”
“这家伙也真是的,既然怂了就放下架子认认真真的道个歉呗,非要装腔作势的端着,这下好了,惹恼了楚江,怕是没好果子吃咯!”
“就是,楚家可是庐州第一大家族,即便楚江是旁支子弟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可我觉得那人说的没错啊!今天这事的确是楚江有错在先。”
“那又如何,拳头永远比道理更有用。”
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议论,楚高只是冷冷的看向楚江,“你确定要纠缠不休?”
“决斗或是下跪。”
“好吧!”楚高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就拿你试试手,检验一下我这段时间的修炼成果。”
楚江一声招呼,围观众人立刻退向两边,倚靠着围栏准备看好戏,只剩下楚高身边的几个丫鬟,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低声道:“少爷,你为何不表明身份?”
楚高瞥了一眼楚江,道:“看他猖狂的样子,即便我表明身份,他也未必会信,还是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混账,杀一杀他的嚣张气焰,省的将来为楚家招祸。”
几个丫鬟退开后,楚高手一甩,飞虹剑便出现在了手中,在旁人看来,这剑是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来的,而事实却是,飞虹剑缩小后一直寄身在楚高的经脉中,时刻被精血和灵力温养着。受到楚高召唤,才从他掌心冲出。
这边楚高的飞虹剑刚到手上,那边楚江见了,眼前就是一亮,知道这剑不是凡品,便动了心思,只见他眼珠子一阵滴溜乱转,坏主意转瞬就上心头。他先是装模作样的干咳了两声,见吸引到楚高的目光后,立刻摆出一副笑脸,对楚高道:“我这个人心善,不忍心看你在大家面前丢尽颜面,这样吧,你要是输了,我也不要你下跪了,你只要把手里的长剑赔给我就行。”
看到楚高点头,且没有提别的条件,楚江暗乐,心底却把楚高当成了傻子,这下就算自己输了,也不用付出什么,赢了反而能白得一柄宝剑。思及至此,他像是担心楚高反悔似的,全然不顾自己之前说的让楚高三招,掣出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刃就朝楚高冲了过去。
他脚下使的追星逐月步,不过却只是第三重境的身轻如燕,虽然速度要比普通人快了很多,可在楚高眼里却根本就不够看。因此看着楚江气势汹汹朝自己冲来,楚高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只在暗暗将灵力聚集在掌心和脚下。
直到楚江挥动手中短刃带起的劲风扑打在脸上,他才控制着身体猛地四十五度后仰,然后灵力瞬间爆发,让他的脚下就好像装了轮子似的开始向后滑行,与此同时他向右击出一掌,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他整个人环绕着楚江顺时针转动了一百八十度,转瞬间就到了楚江身后。
这招是楚高自创的招数,叫日月轮转,虽然说起来复杂,可一系列动作的完成却只在刹那。等到楚江发现自己的短剑刺空的时候,他的后背已经挨了一记重重的肘击,若不是楚高手下留情,没有动用多少灵力,这一下就能让他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楚江才有些狼狈的爬起身,他的面色一阵青白变换,尤其是感受到周围人的议论和目光的变化,更是让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中一阵气闷。
他收起对楚高的轻视,摆出一个鹰击长空的架势,开始了凌厉而又有条不紊的进攻,只是他无论是劈、砍、刺、抹、挑,还是踢、扫、撞、顶、踹,总能被楚高恰到好处的躲开。于是在旁人看来,这不像是两人在打斗,更像是一人在配合另一人演滑稽戏。引得围观之人一阵哄笑。
这笑声听在楚江耳中,是那么的刺耳,再加上楚高气定神闲的模样看的他心烦意乱,心中气恼,渐渐的就有些恼羞成怒。蓦地,他仰天发出一声大吼,全身灵力汇聚于持剑的右手,冲着楚高的面门,狠狠的将短剑掷出。
那短剑疾速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显然是爆发了全力的一击。楚高不敢托大,双手紧握长剑,以灵力灌注其中,猛地挥向飞来的短刃。
刀剑相撞的刹那,楚高感觉手臂一阵发麻,整个人被推着向后滑行了一米多远。再次看向楚江时,他的眸光中带了一丝冷意,这家伙也太不堪了,只受了一点刺激,就情绪失控,不管不顾的发动了致命一击。
他冷冷的道:“现在你还要继续自取其辱吗?”
楚江呆呆的看着掉落在地已经断成两截的短刀,先是低声喃喃:“为什么?”继而又发疯般的大喊大叫:“啊……我不服!明明我修为比你高,筑基比你早,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对手?”
看到他这个样子,楚高有点怒其不争,想要上前给他一巴掌,可考虑到大家都是楚家人,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便耐心向他解释:“修士之间的比拼,比的可不单单是修为。修为高,并不代表战力就高。就拿你我来说,你的修为虽然比我高,但你体内的灵力却未必有我的多。就算你体内的灵力比我多,也未必有我的精纯,这说明天赋很重要,往往灵根品级高的人对战灵根品级低的人,很容易就能以弱克强。”
楚江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天赋比我好?”
楚高双手一摊,道:“虽然这很明显,但在刚才的比斗中并没有体现出来。”没有理会楚江更加阴沉的面色,楚高接着道:“除了天赋,武技也很重要。这么说吧,灵力就好比火药,直接引爆和加工后用大炮打出去的威力是不一样的,而这个加工的过程和大炮代入到修炼中指的就是武技。使用武技打出的灵力,其威能要比不使用武技直接释放的灵力强几倍几十倍几百倍几千倍几万倍甚至更高。
除此之外,你所使用的武技的品阶和你对武技的掌握程度,都有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楚江发出一声嗤笑,道:“你总不会是想说你修炼的武技比我的强吧?”他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屑,道:“我修炼可是楚家家传的独门武技之一,整个庐州城有谁敢说自家的武技比楚家的强?不要以为你胜了我就可以不把楚家放在眼里,我只是楚家一个小人物,代表不了楚家。”
在提到楚家时楚江是一脸的骄傲,说起自己只是个小人物时,又有些落寞。楚高看的是好气又好笑,虽不忍心再打击他,但也不得不‘叫醒’他:“既然知道自己代表不了楚家,那你之前的不可一世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大人物呢?还说什么庐州城没有人敢说自家的武技比楚家的强,难道没人说就一定没有吗?你别忘了,楚家可并非一直都是庐州第一大家族。再说了,就算庐州没有,难道其他地方也没有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要让一个小小的庐州城局限了你的目光。
最后我声明一点,我可没说过你修炼的武技不如我。只是你自己学艺不精,而我对追星逐月步的掌握却远超于你。我对你了如指掌,你却对我却一无所知,你又怎能不败!”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我楚家的独门武技?”楚江怒吼。
“没什么不可能的。”楚高面色淡然,道:“因为我也姓楚。”
楚江盯着楚高上下打量了半天,非常坚定的摇头道:“这就更不可能了,楚家的年轻一辈我都认识,却从来都没见过你?”
“你再仔细想一想。”楚高循循善诱道:“有没有什么人是你听说过却没见过的?”
楚江猛地瞪大了眼睛,旋即却仍是摇头道:“不可能,那位少主才苏醒不到一年,怎么可能有你这一身修为?”
“不可能不可能,除了不可能你还会说其它的吗?”楚高亮出自己的身份玉牌,对楚江道:“这东西你总该认识吧?”
看着那楚家之人特有的身份玉牌和上面的名字,楚江先是被惊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后又迅速的爬起,双膝跪地,不停的叩头,道:“楚江不知少主身份,多有冲撞,还请少主责罚!”
楚高一脚将其踹倒,骂道:“爬起来,楚家没有见人就跪的规矩。还有,我可不是什么少主,你不要乱喊乱叫。”
楚江梗着脖子道:“你就是少主,你是顺之叔的儿子,除了你,楚家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担任少主之位!”(楚平,字顺之,号平君,江湖人称玉面平郎。)
场中的诸多转折,看的周围人是目瞪口呆。
“我没听错吧!那小白脸……呸呸,那位公子竟然是楚家少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谁说不是呢?半年多前就听说楚家的少主苏醒了,可却从来没见过,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丰神俊朗。”
“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有问题,难道不是应该惊讶他的修为吗?从炼体到筑基,竟然只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这是什么样的妖孽啊!”
“对对对,这修炼速度简直没谁了!”
“你说,我们要是能为白鹿书院拉来这么一个天才,书院会怎么奖励我们?”这时一个贼忒兮兮的声音道。
“这不太可能吧?苏师兄!谁不知道楚家与南山书院关系亲近,历任家主几乎都曾在南山书院修行过。”
“不管成不成,试试又没损失,万一要是成了,那咱们可就发了!”苏师兄狡黠道。
“可咱们该怎么说?总不能空口白牙就让人家去白鹿书院吧?”
只听那苏师兄自信的道:“咱们去说有什么用,这事要院长亲自来说,我已经通过传讯塔向白鹿书院的招生办传讯了,到时候院长肯定会亲自到码头迎接!”(传讯塔:能接收远距离信号的传讯装置,信号中转站,远距离传讯时讯息需先通过传讯塔传送,然后再由传讯塔将讯息传送到接收者的传讯玉符上。)
“我不信,院长那等人物,怎么可能会管招生这种小事?”
“没什么不可能的。”苏师兄昂然而立,道:“五院大比知道吗?咱们白鹿书院近百年来一直都在第三第四名徘徊,为这事,咱们院长没少被河洛书院祭酒和南山书院的山长嘲笑,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能有机会能从南山书院手中截胡一个天才,而且这个天才还有可能让咱们白鹿书院的排名更进一步,你猜他老人家会怎么做?”
“一个人而已,能改变一个书院的排名?”
听到有人质疑,苏师兄立刻来了精神,指着那人道:“你这就没见识了吧!齐国的帝国学院本来一直都是五大院中垫底的角色,可就是因为出了一个高长恭,已经连续三届在五院大比夺得第四席位了!”
那人有些不服,哼道:“不就是一个排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可不是一个排名那么简单。”苏师兄道:“这名次决定了其所在学府此后四年在学院联盟中的话语权,其中牵扯到的利益那可多了去了。还有,知道为什么没有哪个国家和宗门敢将手伸到学院内部吗?就是因为有学院联盟在。因此,只要能在学院联盟中掌握话语权,就相当于掌握了能与一个帝国抗衡的力量,现在,你们还认为招生是件小事吗?”
见众人纷纷摇头,苏师兄一脸的志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