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阁老,回头我会跟赵佗说一声的。”唐世林说道:“少阁老,陆炳没了,他的人怎么办?阁老可是说了,不让动陆炳的人。”
严世蕃叹息了一声,说道:“阿爹终究是老了,已经没有了锐气,他不让动陆炳的人,是怕我严家的势力太大,引起陛下的忌惮。
但是阿爹没有想过,严家的势力要是不大的话,严家根本就走不到这个时候。”
他说着,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的踱了几圈,叹道:“军中还是插不进手去啊,皇帝对京营控制得太严了,这要是正德年间就好了。”
唐世林一听严世蕃的话,眉头就是一跳。严世蕃的话还是吓到了他。
想要插手进京营,这是要做什么?控制朝堂,插手军队,难道他要……?
想到这些,唐世林不禁不寒而栗。
造反?他是没有这个勇气的,跟着严家后面厮混,无非就是为了高官厚禄,他可没有想过跟在严家后面挟天子以令诸侯,更没有想过辅助严世蕃篡位。
这个风险太大,唐世林觉得拿自己的身家性命跟着严世蕃这么玩,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严世蕃倒是没有注意到唐世林的
表情都变了,他兀自的在房间里转悠。
转悠了半晌之后,严世蕃觉得也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仰天叹了口气,说道:“严家孙儿辈的人读书可以,但是在军伍上却是没有建树啊。
这也是我们疏忽了,这么多年只是将注意力都投注到朝堂上了,军中没有可用之人。”
唐世林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少阁主,咱们在军中也是有人啊,这些年阁老也着实是提拔了不少军中将领啊。”
严世蕃摇了摇头,说道:“那都是边军,要么就是江南诸军的将领,有什么用?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且这些个混蛋一旦有权有利了,就将我严家的恩情扔到脑后去了。
胡宗宪就是其中之一,江南传来的消息,他居然违背我的意愿,将我要拖着的军饷和粮草都发了下去。
他已经忘记的人总督之位是谁给他的了,忘恩负义的东西。”
“少阁老,胡宗宪若是如此的话,应该将他拿下了才行。”唐世林说道:“他现在就敢违背您的意愿,将来就有背叛您的可能,此人不能留了。”
严世蕃说道:“是不能留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时间顾得上他。
南京传来的消息,苏超在南京的时候见过胡宗宪,而胡宗宪的变化就是在见了苏超之后才有所转变。
我估计苏超一定是跟胡宗宪说了什么,能让胡宗宪背叛我严家,不知道苏超给出了什么条件。
呵呵,胡宗宪一定没有想到陆炳会死,也没有想到我会对苏超下手。
等陆炳入土为安了,咱们也该做点事情了,苏超就是第一个要解决的人。
只要苏超完蛋了,陆炳的那些人必然土崩瓦解,然后就轮到胡宗宪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我严家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胡宗宪已经忘记严家的规矩了。”
严世蕃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的了,他也知道,严家现在一样是没有退路,不进则败,同时他也要树立自己的威信,要让别人知道,现在严家是自己做主。
唐世林想了一下,说道:“少阁老,卑职倒是觉得先对胡宗宪下手的好,胡宗宪一倒,南京六部那些人自然知道怎么做了。
弹劾苏超还是由南京那边率先发起比较好,因为苏超在江南之地呆了大半年,由那边指证苏超更为有力一些。”
唐世林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是
都察院右督察御史,严世蕃要想再一次发起对苏超的弹劾,必然会让都察院率先动手,他们都察院干的就是这些活。
但是唐世林也知道苏超如今圣眷正隆,这个时候弹劾苏超真的不是好机会,江南剿倭的大胜,让皇帝对苏超极为信任,这个时候弹劾苏超就是在弹劾皇帝一样。
因此唐世林就不想出这个头,他希望由南京那边先发起,到时自己这边再看情况要不要跟进。
严世蕃转头看着唐世林,淡淡的一笑,说道:“唐大人,你要是不愿意帮这个忙,我找别人帮忙就是。”
唐世林大惊,忙起身施礼道:“少阁老,卑职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卑职只是觉得苏超的把柄都在江南,这样由江南那边发起弹劾比较好。”
严世蕃冷笑道:“哼哼,苏超在江南经营了大半年,他又是锦衣卫指挥同知,你觉得他手中会没有那些家伙的罪证吗?
要不是苏超掌握了胡宗宪的把柄,他敢违背我的意愿?
苏超不倒,江南之地没有人敢弹劾他。
江南杀了那么多的海商,但是各地首脑差不多都安然无恙,你觉得苏超会没有自己的打算?
他正是
有了足够的把握,确定那些人不敢得罪他,他才放过那些家伙。
当时没有拦着苏超南下已经是一个极大的失误了,这次不能再错了。”
唐世林见严世蕃这么说,就知道要想改变他的主意是不可能了,自己这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少阁主,卑职听从您安排,您需要卑职什么时候动手,卑职就什么时候动手。”唐世林朝着严世蕃拱手说道。
与此同时,他已经在开始琢磨,自己要在都察院中找谁发起对苏超的第一轮弹劾,他决定这次自己一定不能亲自出手,要找一个背锅的人先上。
见唐世林表态了,严世蕃的表情才好了一些,说道:“你不用担心苏超那里会如何,没有了陆炳支持他,他什么也不是。
一个幸进之人,你以为陛下那里会对他有多大的宠信吗?皇帝宠信的是陆炳。”
唐世林应了一声是,他突然间觉得向来以睿智聪慧著称的少阁主似乎有些浮躁了,有些太小瞧了苏超。
他很想再劝一下严世蕃,但是他又觉得严世蕃未必就听得进去,或许还会因此惹恼了他,那还不如不劝了,方才自己已经惹得他有些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