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异界的东西有非常强大的污染性，苏晨上次露个投影就差点毁灭一座城市。
原以为，用现实世界的材料作为躯体，可以大幅度减少这种污染，就像是岗哨守卫一样。
以扭曲异界的大眼珠子和骨肉作为核心，以现实世界的木材作为外层，大幅度降低了污染效果。
木头神像被改造后，确实降低了污染，但万万没想到，苏晨开口一句话就让这群人团灭了。
秦牧云是真的没想到，连异界的语言都带强污染性。
只可惜他全靠自动翻译，学不会那种绕口至极的发音，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喉咙能发出来的声音。
看着那一个个开始变异的老鬼子，秦牧云没有阻止的意思。
到现在都还没放弃跪拜青森之神，这群老鬼子跟搞事扑街的肯定是同一个立场，死了也无所谓。
只见这些头发花白的老头一个个像是吊死鬼似的站起来，耳朵里流出的鲜血化作一条条血色长蛇，紧紧缠绕在他们的脖子上。
这些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下那些张狂的血蛇在半空乱舞。
血色长蛇替代了人的双手，在神像面前挥舞着，逐渐统一了节奏。
渐渐地，血蛇不再是液体组成的模样，开始长出鳞片，真的化作蛇形，甚至能够口吐人言。
虽然声音带着诡异的嘶嘶声，但秦牧云还能听出是日语。
身体的变异似乎没能让鬼子们学会异界的语言，依旧是用日语来进行祈祷。
只可惜，他们没有自动翻译功能啊，苏晨的神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显然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秦牧云没在意这群跟死掉没什么区别的老鬼子，反而很有兴趣地观察苏晨。
严格来说，这个神像只是一个躯壳，是苏晨远程控制着。
苏晨对这些围绕着她跳舞的小东西不敢兴趣，四处张望之下，很快就看到了秦牧云这团黑色的马赛克。
苏晨没有任何犹豫，抬起腿朝着秦牧云走来，完全无视了那些疯狂舞蹈的变异者。
脚掌落下，不小心就将一个变异者踩中，骨肉碾压成泥。
苏晨就像是踩死了一个小虫子一样，没有丝毫在意。
但不仅她不在意，其他变异者似乎也失去了同情心，对同伴的死亡没有半点悲伤，反倒是在苏晨的脚掌挪开之后，疯狂地扑向那堆被踩扁的血肉，大口大口地吞噬起来，仿佛这就是神灵的恩赐。
秦牧云无法理解他们疯狂的脑袋里究竟运转着什么逻辑，是不是在听到异神低语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变成了疯子？
苏晨在秦牧云思考的时候，控制着神像走到了他的面前，数米高，好几吨重的神像走起路来，让这个山洞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神像望向秦牧云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似乎是认出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的样子。
秦牧云没有继续伪装，索性将折光术的效果撤掉。
他也很想看见，苏晨见到自己的真正形态时，会有什么反应。
认不出来，还是说信仰破灭，又或者是根本不愿意相信呢？
然而，苏晨的反应令秦牧云意外，在撤掉了马赛克之后，苏晨就毫不犹豫地跪在了他的面前，口称吾主，就跟在灰山没有任何区别。
似乎，秦牧云的形象变化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苏晨也并不是用双眼来判断秦牧云是谁。
隐约之间，秦牧云似乎看到了一条由信仰之力组成的细线，将自己与神像连接在一起。
线条很小，一开始秦牧云并没有注意到，直到苏晨跪下后，信仰之力产生，秦牧云才清楚看见。
由此看来，信徒跟神灵之间的联系跟外表无关，而是一种心灵上的联系。
外形对神灵来说似乎真的不重要，秦牧云的神庙里面就有好几个不同形态雕塑，环世巨蟒的列车也有许多不同的形态。
可是，为什么现实世界的人还是没有信仰之力产生呢？
秦牧云望向那些变异者，他们依旧疯狂，依旧虔诚，但秦牧云就没有看到半点信仰之力产生……等等，会不会是自己没看见呢？
秦牧云眼睛眯起来，试图看清楚神像与变异者之间的空间。
苏晨这神像之躯有符文能量在缓慢地溢散，说明污染效果并不是完全屏蔽，除此之外，似乎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秦牧云突然灵机一动，挥手从两界通道中取出少量信仰之力，像是打架扬沙子一样挥洒出去。
做完之后，秦牧云震惊地发现，原本空无一物之处显现出了清晰的线条，从那几个变异者连接到苏晨的神像之躯上。
“有信仰之线，但没有信仰之力？”
秦牧云震惊于自己的发现，这信徒与神灵之间的连线，应该称之为信仰之线。
线条有粗细之分，秦牧云估计是跟虔诚度相关，因为苏晨连接到他身上的线条远远不如那些疯狂变异者连到她身上的线条那么粗。
为了证明这个想法，秦牧云将两界通道的视线拉到白牙身边，试着观察他的信仰之线。
“草，这都行？”
秦牧云无语地发现，白牙的信仰之线已经不是细不细的问题，竟然是时断时续的，这蝙蝠人的信仰竟然是在信与不信之间左右横跳的。
跟他相比，铁牙的信仰之线就粗得多了，可以说是全灰山最粗的。
这种对比，证明了秦牧云的想法。
信仰之线的粗细代表了虔诚度，个体智慧限制了产生信仰之力的产量。
两者相辅相成，聪明如白牙者，他其实能够产生大量的信仰之力，只是这信仰之线细到时断时续的。
就像是差一点就拧紧的水龙头，就算水管后面接的是三峡大坝，偶尔能从里面滴两滴出来就算不错了。
铁牙则是连着一根超大水管，但真算蓄水量，他可能比不上白牙，只是水管够粗，时刻可以有大量信仰之力从中流出。
不对不对，这个说法有个毛病。
现实世界的人类也有智慧，刚才也证实了他们身上同样有信仰之线，所以智慧并非信仰之力的产量，应该是蓄水池的大小的区别。
至于信仰之力的产生，还有第三个关键的变量。
现实世界的人类，缺少了这个变量，所以不管他们信仰多虔诚，智慧有多高，依旧无法产生信仰之力。
如果秦牧云能够找到这个变量，或许就能解开许多秘密了。
秦牧云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就对苏晨说：“给你一个任务。”
苏晨低着头恭敬地说：“请吾神吩咐。”
秦牧云看着那群狰狞可怖的变异者，对苏晨说：“从今天开始，学着当个神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