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看向付华全，问道：“人事部估计明天投票的胜算有多大？”
杨戬考评系统虽然没有在公司全面使用，但安保部的对外监控网络中搜集到数据就可以说明大致情况了。
付华全小声说道：“上来之前，我就在机房，我和刘真全在系统中评估了一下，投赞成票的人可能不到20%。”
“什么？”众人都大吃一惊，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坏。
付华全连忙解决，“不过，对外网络中收集的数据太少，并不准确，而且最终员工们会怎么选择，系统其实是预测不准的。”
但付华全的话并没有让大家宽心。
“钟董，要不你等会在公司网站上进行一次直播讲话，希望能对不实的传言进行辟谣！”
郑义伦提出建议，但杨淑贞反驳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再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反而让人觉得心虚！”
林汉生也说道：“随便你说什么，如果有人存心挑刺，都可以找出毛病，说得越多可能错得越多！”
周虎反问道：“那我们就这样等着公投失败？”
李长风冷静地说道：“与其费力地去挽回这个必败的结果，还不如考虑一下失败后该怎么办？”
他顿了顿，看了一下钟成和陈朋，“其实就算公投失败，杨戬考评系统不能马上推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反而说明了红星公司内部的民主，对于钟成的指责是不攻自破！”
“而且，我们正好调查处理这些跳出来的人，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再想办法解决掉，我不信他们还能在红星公司翻了天！”
“过几年，这件事平息了，再想办法逐步推行也不晚！”
李长风这一通话让众人无话可说，就连杨淑贞都认为这种以退为进的办法是上上之策。
你们要玩阴的，我们就奉陪，红星公司是我们的主场，看谁笑到最后！
……
送走众人之后，钟成看看时候不早了，就走到外面的秘书办公室，招呼杨淑贞和周虎，让秘书们都不要加班了，让大家都下班回家。
大家这一阵都为公投的事情操碎了心，但为没能改变局面感到内疚。
钟成劝慰大家一番，是他自己轻视了对手，应该说是一开始就认为没有对手。这是犯了战略性的错误，不能怪总经办办事不力。
把众人赶出了办公室，钟成才带着杨淑贞和周虎下班回家。
一路上，杨淑贞沉默不语，周虎好奇地问道：“杨军师，怎么了？”
杨淑贞摇摇头，欲言又止。
钟成见状，说道：“淑贞，你是想说李长风的话只是一厢情愿，情况远没有那么乐观吧？”
杨淑贞叹口气，说道：“你也想到了？”
周虎不解地问道：“我觉得李总说得很有道理啊？”
杨淑贞愤愤地说道：“有道理个屁，我们已经轻视了对手一次，，怎么还能再有第二次？”
“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会想不到？现在已经到了短兵相接的程度了，他们一定会有针对性的后续措施，不可能按兵不动的。”
周虎吃惊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在公投之后，还会有大的动作？”
杨淑贞点点头，“换我来，我就一定会趁势大做文章，把在安保部使用杨戬甄别系统的事捅出来，甚至是趁势对钟成以前的一些决策进行抹黑！”
“我想他们一定要把钟成拉下马为止，不会给我们任何喘息之机！”
“这！”周虎骇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钟成早已经想到了，反而不吃惊了，他笑道：
“最坏的结果就是我引咎辞职而已，我们一起回研发所就行了，研发所是红星公司管不到的地方。”
“但是……，唉”
周虎没有再说什么，他不甘心，但钟成就能甘心吗？
回到家后，全家人包括周虎的父母都在家里等他。
钟成让杨淑贞把李长风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让大家安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吃过饭，又陪父母、岳父岳母聊了一会天。
10点过了，老人们和孩子都上楼睡觉了。
钟成无心睡眠，一个人走出别墅，又来到了别墅外面的山崖边，顿足静立，观望远山。
月光皎洁，给群山披上了一片轻纱，凄冷的夜风拂过脸庞，让他头脑一清。
他是不喜欢权力，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不喜欢去琢磨人心。
回到研发所安心搞科研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他怎么能安心把红星公司交到邵卫民或李长风的手上，让那帮魑魅魍魉在红星公司肆意横行。
他这样怎么对得起领导们对他的期望！
想到这里，他一时心乱如麻！
这时，他肩膀上一暖，有人为他披上了一件大衣。
他回头一看，是叶文欣！
看着妻子关切的眼神，他心中一暖，问道：“怎么还没去睡？”
叶文欣微微一笑，在月色下如同盛开的一朵莲花。
“我陪着你！”
千言万语都在一句话之中，有心爱的人始终陪伴，钟成感觉心中的烦恼好象都离他而去。
他握住妻子冰冷的小手，说道：“文欣，今生遇到你，真好！”
二人相拥而立，微笑着看向夜幕下的群山，夜风不再寒冷！
这一夜，对于红星公司很多人都是一个无眠之夜。
……
第二天，2月28日。
钟成精神抖擞地来到了办公室，他先后把陈朋、付华全、刘真全、周虎、李少杰、陈一龙等人叫到了办公室，逐一安排了任务。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公投失败，他将破釜沉舟，强行在公司内部推行杨戬考评系统。
拼着身败名裂，他也要将那帮魑魅魍魉的真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家“同归于尽”，还红星公司一个朗朗乾坤！
这样的结果，也许他连研发所都呆不下去了！
陈朋等人义无反顾地支持了钟成的决定，连一向稳重世故的付华全也没有劝说钟成打消这个主意。
付华全只说了一句，大丈夫当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陈朋则补上一句，有所必忍，有所不忍！
安排完各人负责的工作之后，钟成就坐到办公桌前开始处理这些天积压的公务。
周虎和杨淑贞却无心工作，在他的办公室里坐立不安。
钟成不得不把这两人赶了出去，让他们出去干活。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4点。
这时，在红星公司的网站上，全员公投的员工登录界面出现了。
红星公司的员工可以使用个人账号登录这个投票的界面进行投票。
而投票的实时结果就公布在公司对外公开的首页上。
无数的人开始关注红星公司的投票结果，甚至很多直播平台专门开通直播评论。
红星公司的全员公投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