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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衍朝那片阴影看去。
那个方向又微弱地传来“喵”的一声。
成忠躬身道:“皇上,听着像是猫叫。这个时节许是有些野猫还未驱赶干净。”
萧怀衍盯着那处,冷声道:“滚出来!”
话音一落,身后的锦衣卫抽出绣春刀,朝那片阴影走去。
姜蜜看到锦衣卫手上那明晃晃的刀子,也不敢再藏了。
她弓着身子从灌木丛里爬了出来,十分地狼狈。
成忠上前提着灯一照亮,看清了来人的脸惊讶地道:“姜姑娘怎么是你!”
姜蜜也很想不是她啊!她怎么会这么倒霉!
姜蜜不敢看向那那个男人,对着他站着的方向行福礼,“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萧怀衍负手朝姜蜜走过去。
他每走近一步,姜蜜便忍不住想要往后退。她拼命的忍住,才摇摇欲坠地站着不动。
萧怀衍停下,目光审视着眼前的人。
一张娇艳欲滴的脸上带着几分惊恐,杏眼湿漉漉似有水光浮动,小巧的樱唇不安地抿着。单薄的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狸奴,身姿不自觉地轻晃。在这清冷的月光笼罩之下,犹为楚楚动人。
萧怀衍不自觉地捻动食指,他伸出手。
姜蜜吓了一跳欲往后躲,却见那只修长的手伸向的是她怀中的绵绵,硬生生的止住脚步。
萧怀衍勾住那只狸奴的下巴,手指在蓬松的发毛之间捏玩,一双斜长的凤眼却俯视姜蜜,“再叫一声听听。”
姜蜜怔了怔,他怎么知道刚刚那声猫叫是她学绵绵的?
他这种轻慢的语气,让姜蜜有种重临前世被他惩戒时的恐惧,死死的咬住唇,不想再受他的摆布。
“喵~~”
被撸的正舒服的绵绵,软软地叫了一声。
姜蜜浑身僵住。
萧怀衍笑了,拍了拍绵绵的猫头,“倒是个乖巧的小东西。”
姜蜜:?
她会错意了吗?
姜蜜抬眼,撞入那双盛满笑意的星眸中。
她飞快地撇开,以他那种恶劣的性子,怎么可能会错意。
他就是故意的!
“姜姑娘为何会在这里?”萧怀衍问道。
姜蜜低着头:“回皇上,臣女是出来找绵绵的。”
说完顿了顿,又把怀里的小猫朝前搂了搂,“它,它就是绵绵。”
绵绵耐不住性子,被抱了一会就扭动着小身子拱来拱去,想要跳下来玩。
姜蜜怕一旦松开便会让它跑了,只能搂的更紧。
拱的正欢快的绵绵,雪白的爪子按到一软绵之处,像是找到新鲜好玩的玩意,于是伸出另一只爪子也按了上去,两个小爪子十分默契的一上一下的踩上去。
姜蜜的脸轰地一下便红了,对怀里的这个小家伙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让她更头皮发麻的是,她能感觉到萧怀衍的目光正盯着绵绵。
她顾不上礼节,羞愤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姜蜜气得浑身发抖,又羞又臊,她现在跟他没任何关系,还这么肆无忌惮!
萧怀衍有点意外。
依着太后的心思,这姑娘不该是如此反应。
萧怀衍漫不经心,故意问道:“姜姑娘,你很冷吗?抖得这么厉害?”
“不,不冷。”姜蜜咬牙切齿。
“既然如此,那姜姑娘莫耽误时辰了,走罢。”
姜蜜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要走便走,她会耽误什么时辰?
她还巴不得他赶紧走的远远地。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成忠手捧一玄色大氅,低着头双手奉到姜蜜面前,恭敬道:“姑娘,夜里风大,您披上吧。皇上的意思是送您回慈宁宫。”
姜蜜眼中闪过犹豫之色,她从灌草丛中出来时,裙子便有些脏了,刚刚绵绵踩在她的胸前,爪子上沾的污渍也染了上去,很是不雅。
况且她现在已经迷路了,要独自回慈宁宫恐怕很难。
即便是不太情愿,姜蜜也只好默默地把大氅披上,抱着绵绵跟了上去。
此时萧怀衍已坐在御撵上,看到那个磨磨蹭蹭的身影过来了。
待姜蜜一走近,御撵便起,朝前出发。
这一路萧怀衍坐在御撵上闭目养神,没有搭理姜蜜。
姜蜜跟在御撵后面松了口气,她喜欢这样的距离。
……
御驾到了慈宁宫,后头还跟着大家正到处在找的姜三姑娘。
宫女们将这个消息报到姜太后那里。
姜太后沉着的脸色渐渐缓和了起来,问道:“他们怎么会走在一处?”
宫女们也答不上来。
姜太后正疑惑着,萧怀衍和姜蜜一前一后来到寝殿。
姜太后见姜蜜披着男子大氅,鬓边一缕发丝垂下,不仔细看察觉不出异常。今日棠棠依在她身上撒娇,对她发髻的模样记得很清楚,棠棠用完晚膳时那小缕头发是挽上去的。
姜太后心里一跳,裹着大氅,发髻微乱,莫不是皇上幸了棠棠?
不过,她很快又推翻了这个念头。
萧怀衍他不像先帝,也跟他那些兄弟不一样,他有君子之风,若真想要棠棠也会先给一个名分。
“棠棠,你去哪了?”姜太后问道。
姜蜜羞愧的将去找绵绵一事说了出来,听得姜太后直摇头。
“哀家送这小玩意给你,是为了逗你开心。你倒为了这个小玩意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忽然不见了,可知哀家有多担心?幸而遇上了皇上,要不然有你苦头吃了。”
姜蜜吸了吸鼻子,忍着泪意,“姑母,我知错了。”
一直坐在上位一言不发的萧怀衍,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转过头对姜太后道:“母后可喝药了?”
姜太后倒是把这事忘了。
轻雪十分有眼色的道:“娘娘的药一直温着,奴婢这就去给娘娘端过来。”
姜蜜也趁着这个时机,与轻雪一道悄悄地退了出去。
轻雪悄声道:“姑娘快去换身衣裳再过来吧。绵绵就交给奴婢,奴婢会好好照看的。”
姜蜜不安地问:“轻雪姐姐,姑母是不是很生气?”
轻雪笑着道:“只要姑娘平安,娘娘再大的气也消了。”
姜蜜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她把绵绵放到轻雪手上,“那就有劳轻雪姐姐了。”
……
姜蜜换了一身金线绣海棠花纹的锦裙,发髻重新挽好,簪上金镶倒垂莲花步摇,从屋里出来时将那件玄色大氅叠的整整齐齐。
走到姑母寝殿门口,成忠还站在外头,看来他还没走。
姜蜜把手中的大氅朝成忠递过去:“多谢公公。”
成忠双手接过,低头道:“姑娘谢错人了。”
姜蜜踏进殿内,这时姜太后正与萧怀衍说着话。
“顾院判开的药什么都好,就是太苦了。幸好棠棠给哀家做了这些桂花糕,才把那苦味压下去。要不是哀家一次不能吃太多,这一碟啊完全不够吃。”
萧怀衍看着太后桌上那碟只剩四块的桂花糕,不由想到白日里顾昶一个劲灌水半天没缓过劲的模样。
姜太后又道:“皇上今天也尝了吧?觉得怎么样?还合口味吗?”
萧怀衍朝站在门口的姜蜜看了一眼,答道:“印象深刻。”
姜太后眉目皆是笑意,以为皇帝很喜欢。便将碟子朝萧怀衍的方向推了推,“要不要再吃一块?”
姜蜜左眼莫名跳动,她深知萧怀衍不喜欢这种甜食,一定会拒绝。
萧怀衍本是要推却,转眼瞅见姜蜜一副紧张神情,便拿了一块咬上一口。
他眉毛一挑,有些惊讶!
慢条斯理地吃完一整块,喝了一口茶。
然后看向姜蜜,轻笑一声:“姜姑娘果然是好心思。”
姜蜜的手被安阳公主猛地甩开,只见她神色慌张,“皇、皇兄。”
姜蜜刚刚挡住安阳那一巴掌已用尽力气,手垂下时已隐隐有些颤抖。
她转过身望去,年轻的帝王一袭黄色龙袍,丰神玉貌如天上皎皎明月,举手之间贵气天成。
与他一道同行而来的是一位看着五十出头雍容华贵的老夫人。
只一眼,姜蜜便认出来了,那位老夫人是先帝的长姐,昭阳大长公主。
姜蜜垂下眼,与众人一道屈膝行礼。
她不忘拉了拉身边被吓坏的小姑娘,让她一同见礼。
谁知那小姑娘突然朝圣驾的方向跑过去,边跑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祖母,祖母!”
小姑娘扑到皇帝身边的老夫人怀中,手指一伸指向安阳,“祖母,祖母,你要为珠珠做主呀,她要打我!她要打我和姜姐姐呜呜呜呜……”
小姑娘这一哭,便将她的身份哭了出来。
能在大长公主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地哭嚷出声,在家中定是备受宠爱。
昭阳大长公主出降老镇国公后,便一直深藏简出。
如今的镇国公是她的嫡长子,镇国公夫人在生下嫡幼女时早产,那位嫡幼女自小身子不好,七岁后随大长公主去了江南。
这次为新帝贺寿,大长公主才将这位小孙女带回京城。
大长公主一开始只听到前方有口角之声,倒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孙女卷入其中。
大长公主揽住小姑娘,向身边的帝王告罪,“我这孙女不知规矩,还请皇上恕罪。”
说完便推着小姑娘去行礼。
薛宁珠脸上挂着眼泪依着祖母的话,屈膝行礼。
萧怀衍没怎么在意,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怀中抱着白猫的姜蜜,淡声道:“都起来吧。”
安阳公主此时知道了那小姑娘的身份,又见皇兄那副不见喜怒的神情,心中忐忑不已。
她虽没怎么见过那位昭阳长姑母,可曾听母妃说过,父皇都要敬她三分。
依皇兄的性子,定也是敬重这位长姑母。
安阳很是懊恼,早知道就换个日子再去找姜蜜麻烦,也不至于惹下此事。
昭阳大长公主安抚着正委屈的孙女,她对安阳心生不满,可皇帝还未开口,她不能越俎代庖。
“安阳,薛家小姑娘所说的可属实?”萧怀衍问道。
安阳公主她听皇兄的语气还算缓和,暗暗松了口气。
心想她又没打着,被姜蜜给拦住了。完全可以说是逞一时嘴快,无心之过。
大不了向大姑母赔一下罪,让皇兄轻轻揭过。
她抬起头,正待回答,却见平日里待人和颜悦色的皇兄面上有股说不出的疏离之气。
无端地让她有种想退缩的冲动。
“我、我不过是与她们开玩笑罢了……”
薛宁珠不干了,她气得直跺脚:“你撒谎!是你先冲出来踢姜姐姐的绵绵,然后又要打我,要不是姜姐姐护着我,我就被你给打了。”
安阳气得瞪了一眼那小丫头片子,真是没规矩,要不是碍于皇兄和长姑母,定要狠狠整治她一番……
站在安阳公主身后的谢明姗,正犹豫要不要出声帮公主解释几句。可她明知是安阳公主故意找茬,她置身之外的在看戏,若是帮安阳说话,那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她也会被牵连。她还要在宴席上献礼,不能让皇上先对她坏了印象。
可若是不帮,到时候姑母知道了,会不会迁怒于她?
谢明姗低着头,左右为难。
她见一片明黄一角朝她这个方向而来,她呼吸一窒,忍不住激动起来。
可很快,那道明黄身影直接越过她,在姜蜜身前停了下来。
这是萧怀衍第二次见她怀里那只猫,真是一次比一次狼狈,这回窝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一只腿不自然的弯折。她纤长白净的手一直在安抚着它。
萧怀衍如同那日晚上一般,亦伸出手挠了挠猫的下巴,“瞧着还真是可怜。”
众人都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
萧怀衍抽回手时,无意擦过姜蜜的手背,这让姜蜜手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姜蜜偷偷地在绵绵背上蹭了蹭。
萧怀衍转身出声道:“安阳,你可知错了?”
安阳楞住了,皇兄不是还没问姜蜜话吗?怎么就让她知错?
她不过是踢了一只猫而已,皇兄要她知什么错?
安阳支吾着不肯认,“是那只猫冲过来惊吓到我,我才将它踢开的。皇兄,我只是气急说了几句糊涂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