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鲨鲨尼的情人“还有书法呢,他字写的怎么样?是毛笔字吗。”

“真就人不可貌相,小简太接地气了,不提我老忘他是高材生哈哈哈。”

就连柳斯鉴都凑近他小声问:“你还跟你外公学了书法啊,从小吗?”

简丛摇头:“我妈妈去世以后才学的,小时候哪坐得住。”

柳斯鉴对简母癌症病逝的事有所耳闻,知道他们母子关系极好,表示安慰地揽住简丛揉了揉。

餐桌上,虞长暮的视线果然一顿,停留在柳斯鉴搭在简丛肩头的手上。

虽然这个人昨天表现出来的意思是退出,但就算是朋友,是不是也太亲密了点……

还是型号刚好能匹上的“朋友”。

然而外面的房璐没给他太多时间琢磨,说起话的音量像生怕传得不够远:“就简丛那么个半残疾的小个子真的能骑马?”

简丛:“?”

他唰一下从台阶上起身。

如果非要这么说话就真的让人很生气了,什么时候马术还对身高有要求了?

马场里,房璐一人骑在最高点,按理说视野最好,早该看见简丛。

但她至始至终只顾着俯视她马肚子跟前那一圈人,丝毫没察觉背后靠近的人,还在说:“最主要他会拍东西吗,睡到现在床都不肯起怎么帮我……”

“哇璐姐!”

简丛已经不顾柳斯鉴阻拦,一路笑容大步走到马场边,望着眼前一干人的脸上满面荣光,就像完全不知道房璐疯狂挤兑他,挨个跟嘉宾前辈打招呼,嘴皮子甜得发腻:“我昨天大巴晕车,一觉睡死了也没人叫叫我,错过了在门口迎接璐姐。璐姐本人真的比电影还漂亮!咱们现在是打算拍照吗?”

摄影师一看柳斯鉴出现,刚想张嘴就被瞪回去,可不要拖他下水。

编剧老师看见简丛则像看见救星,急不可耐跑到他身边:“小简你确实会骑马的对吧?”

简丛装得更像了,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眼凡尔赛:“会是会,中马协骑手证也有,但真的好久没骑,都生疏了,怎么我们公司连这个都告诉节目组。”

大家果然又是一愣:“中马协……骑手证?这是什么证,马术也有分级吗?”

关于这个,编剧老师早早便做足功课:“有分级的!中马协是中国马术协会,小简这个骑手证是中国唯一国家级别官方认证的骑术考核,所有正规的国家级马术赛事,都要求选手必须持有中国马术协会骑手证!”

听起来就很厉害。

小胡子一巴掌拍到简丛背上,事先一天的相处已经让大家很是熟稔:“你不会一下给我来个什么深藏不露的天才马术少年那种吧,考证一共多少级?”

简丛忙谦虚:“盛装舞步、场地障碍、耐力赛项目……分好多呢,我就是心血来潮随便考的,初级而已。”

编剧立刻朝他投去希冀:“初级也分初三、初二、初一,小简你初几?”

简丛眨眼:“初一。”

也就是初级里的最高级,再往下就是中级。

其他人不懂,房璐能不懂吗。

她的脸色已经黑成锅底,小胡子却还沉浸在偶获意外之喜的飘飘然里,一个劲抱着简丛薅:“把这一部分加剧本里,下午开拍就由你负责给大家科普考试分级这块内容。”

简丛余光里瞟见房璐最后一点耐心也消磨殆尽,立刻踩着她发火的边缘,无害笑着把话题扯回来:“那我先帮璐姐拍着试试吧。”

房璐就要出口的话头再次被堵住,巴掌终究没能成功落到笑脸人脸上。

简丛得寸进尺,报复心极强地指向房璐整个踩进马镫的脚掌,故意下她的面子提醒:“璐姐!脚还是不全踩进马镫比较好呢,容易卡住,很危险!”

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单纯担心前辈的安危的小孩。

房璐羞愤得牙都要咬碎了,却也一个多的字都说不出。

偏偏马场管理员还在这个时候煞有介事跟着附和:“对的,万一卡住掉马了是很危险的,最好还是空一点出来,只用前脚掌踩马镫。”

只有对自己极度自信,百分百保证自己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人,才会把整个脚掌踩进去。

显然管理员本人不行,房璐更不行。

其实他早在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马镫,只是房璐一直发脾气,让他完全没有插话的机会。

简丛还在装着他的白莲花,乖乖巧巧:“是拍Vlog对嘛,我以前没拍过,只能先试试,也不知道能不能让璐姐满意。”

房璐会不会满意柳斯鉴不知道,但他快笑出声了是真的。

简丛透过人群一和他对上,柳斯鉴便扭头朝地上做了个呕吐的动作,示意这茶味实在有点熏。

简丛不显山水只当没看见,继续一本正经恶心人。

房璐果然没听两句便终于压不住火气,轻蔑扔下一句“那你试试”就拎起缰绳,双腿一夹马肚飞骑出去了。

小胡子只觉哑巴吃黄连,光骑马都不稳,哪有让摄影师跟着边骑边拍的道理。

他们这里要论谁骑得最稳,那肯定是人家管理员。

但房璐又嫌管理员审美不够,不懂她想要的效果,完完全全就是借题发挥为难人。

此刻,房璐英姿飒爽驰骋草场,电影组那边凑热闹的已经全部围到栅栏边上。

李海波第一个给简丛出主意:“不帮忙也没事,大不了就是胡导多挨两句骂,多大的事啊,别把自己摔着。”

但简丛已经从管理员手里接过马绳,翻身上马的动作身轻如燕,长腿一晃便潇洒落到马背上,挺直腰杆笑:“我就试试。”

话音落下,意气青年忽得一扬鞭,啪嗒一声便弓背朝房璐的方向追过去,把刚拿出护具,还没来得及给他戴的管理员留在原地。

大家就算提前知道简丛会骑,也还是被他轩昂的气势惊艳,一个两个目不转睛,纷纷忍不住掏出手机。

而成功退出人群的柳斯鉴,则不知何时摸到了虞长暮身边,跟他并排撑在围栏上:“简丛这样的人一直单着没个对象,不觉得浪费吗。”

虞长暮心头一跳:“……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

柳斯鉴脸上还是那副笑眼,却在漫不经心间带出年长者的姿态说:“你该不会也跟我们简宝一样,我说什么就信什么吧?小虞你这样的确很难接下东明啊,不怪令尊令堂着急。”

虞长暮顿时错愕收缩瞳孔。

他昨天是真心以为柳斯鉴放弃了,毕竟跟简丛聊及时那么真诚,那么开诚布公……

就连刚刚直播,他们都再三跟牧场主人确认过扒不出详细地址。

所以简丛完全没想过狗仔会跟到这里,还在树林里无知无觉跟柳斯鉴勾肩搭背。

两人往前没两步,便瞧见前面出现一片骤然开阔的湖面。

以及湖面垮得只剩伸出去一小截的断桥。

或者说连桥都算不上,更像钓鱼台,就是木板插进水里,一条一条横板拼凑搭建出来的栈道。

栈道木质的栏杆扶手上,拴着条破败不堪的木船,船边乱石水草丛生,一副罕有人迹的模样。

简丛揶揄柳斯鉴:“这就是你说的挺漂亮的桥啊。”

柳斯鉴笑笑:“别看不起它,还是我从他们电影踩点组那边打听来的,说是挺重要一个景,让我们过来小心点,别把现场破坏了。”

这里绿树环绕,山林原野。

清冷的月辉撒在宁静的湖面上,折出成片成片粼粼的波光,在夜色里清晰明亮,宛若希腊神化藏着宁芙女神的伊甸园,别有一番野趣。

简丛按捺不住好奇想要闯进画里,却又担心桥不结实,于是一面抓着柳斯鉴的胳膊,一面冒死伸腿往残破的木板上试。

柳斯鉴本来没想逗人,却也被他浑身紧绷的模样看乐了,胳膊猛然一抖。

简丛脚尖刚沾上木板就被吓得缩回来,整个人直接双臂环绕把柳斯鉴抱住,脑门上大写一“惊魂未定”。

柳斯鉴噗嗤一下笑出声。

简丛这才察觉自己被消遣,顿时恼羞成怒,抬手捶在柳斯鉴身上,两人在湖边闹成一团。

柳斯鉴怕他一激动,脚下踩空:“你小心别掉下去了。”

简丛刚嚷着“掉下去我也会游泳”就觉脚跟在草里一滑,身体当真失了重心。

幸亏柳斯鉴早有准备,伸手一拽就把简丛拉回怀里。

后来一直等他松手,简丛整个人都还八爪鱼一样哼哼唧唧扒在他身上,明显是真被吓到了。

柳斯鉴一时又是笑得不轻,安抚在他背上拍了好几下。

殊不知他们搂搂抱抱的一幕幕,都被狗仔记录在摄像机里。

但因为信息量过大,狗仔指下按快门的频率越来越密集,机械轻微的咔嚓响,在这样的夜里也越来越清晰。

柳斯鉴自己就是玩相机的,自然对快门的声音敏感。

他没两刻便察觉什么般一把将简丛藏到自己背后,精准瞄向湖边壮硕的树干呵斥:“出来!”

那狗仔想拍的东西已经拍到手,被他们发现也不胆怯,反而大摇大摆拿着相机走出来,直接开价:“所有照片三百万,小视频五百万,给我我就不传出去。”

简丛目瞪口呆:“你干脆去抢银行算了!还不用花一天千里迢迢跟过来!”

那人看着简丛冒头,再次端起相机作势要拍。

柳斯鉴把简丛按回去,冷静交涉:“是谁告诉你的拍摄地?”

狗仔是个身材瘦小的眼镜男,相机带缠在手腕上,下巴胡子拉碴:“现在记恨简丛的人那么多,知道个地址有什么难,我也就是拿钱办事。如果你们自己把照片买了,我就不发给雇主。”

简丛心说也好,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豪气道:“不就八百万,哥你快把钱付了,让人家畅快回家。”

柳斯鉴扭头用一种“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眼神看他:“你怎么不自己付?”

他都被流放了,哪来的八百万。

结果简丛比他更清贫:“我从开始当练习生,卡里就没超过过五万,其中还有两万是昨天刚从我爸手里挣的。”

柳斯鉴:“……”

这狗仔一通辛苦偷拍,讹上两个“假少爷”,也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

狗仔已经开始不耐烦,本来也没指望他们两个能把钱拿出来:“没钱就给经纪公司打电话,要是不打算给,我就直接把照片传出去了。”

柳斯鉴试图讲道理:“你现在属于敲诈勒索知道吗?如果你今天收了我们的钱,我们转头就能告你。”

狗仔不屑一笑:“说我敲诈勒索,你们有证据吗?”

现在四周一个人没有,等他钱到手,照片视频一清空,谁也讲不清这里发生了什么。

眼看场面就要僵持下来,一个低沉的男嗓却忽然从另一侧树丛冒出:“谁说没证据。”

月色下,狗仔、柳斯鉴看着那个举着手机、戴着帽子,从阴影里出来的男人俱是一惊。

只有简丛骤然瞪大眼睛,一耳朵听出来这是虞长暮的声音:“什么鬼啊你是变态吗?还搞跟踪!”

虞长暮大言不惭:“我不变态怎么帮你省八百万。”

他头上戴着鸭舌帽,手里横着手机,镜头始终对准眼前的“交易现场”,录视频取证。

他将话头转向狗仔:“从你跟拍到提要求、报价钱,全录了。既然干这行,仔细了解过敲诈勒索要坐几年牢吗?”

虞长暮如常冷漠的声线果然将狗仔震在原地,底气已经明显开始不足:“……钱我又没真的收!你们现在告我也告不着!”

虞长暮以牙还牙:“把录像停了,蒙头打你一顿套出银行卡,直接汇款到你账上,你凭什么说你没收?”

同样没有目击证人,同样讲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虞长暮单手举手机,单手插进兜里,冷眼为狗仔科普播报着关于他罪行的条例:“依照《刑法》第274条规定,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敲诈勒索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