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你我都不是外行，这套说辞，骗骗门外人还可以。”
“要是那它作为条件，那是不是有点贻笑大方了？”陈一反问道。
方逸华没有回答陈一的话，而是跟身边的助理捂嘴聊了两句，才微笑着说道：“话不能怎么说，广告流量的确是TVB带来的。”
“陈先生现在想要狠咬一口，不太地道吧？”。
地道？
这个词在商场上，有多久没有听到过。
那些真正讲道理，秉承原则的商人，都不见了踪影，不是回家抱孙子，颐养天年。
就是被债主讨债，从此无影无踪，很大可能是跟香江鱼鳖为伴！
陈一觉得，自己还是不地道一点吧！
见陈一不说话，方逸华知道这小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于是狠心说道：“百分之九是不可能的，最高百分之三。”
“之前答应的版权费，也得减半，六百万变成三百万，剩下的钱算做投资，入股在节目当中。”
“陈先生，您看如何？”。
身旁的助理见方逸华如此说，有点着急，刚想说话，就被方逸华扬手打断。只能讪讪闭嘴。
陈一大致估算了一下，发现投入产出比，很是划算，这笔交换还是有点搞头。
但做生意就是这样，必须还一口价，谁知道有没有意外惊喜。
“广告收益的百分之五，这是我的低价，同意的话，我们就继续往下谈!”陈一威胁道。
方逸华也是沉思片刻，知道这小子是在诈自己，但《超级女生》的消息，已经漏出去了。
公司里面有不少人都盯着这个项目，老对手邱德根也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也准备推出一档音乐节目，跟TVB同台竞争一下。
总而言之，这个合同今天必须谈下来。
“百分之五可以，但陈先生必须担任节目的总导演。”
“据我所知，您拍摄的电影已经完工，除了宣传工作以外，您近期没有别的工作安排。”方逸华拍板道。
听到方逸华的要求，陈一看向身旁的妮可。
感受到自己老板询问的目光，妮可迅速翻了一下自己的记事本，之后走到陈一身旁，小声地报告了一下，近期的行程。
听完这通汇报，陈一发现自己近期真没有什么大事儿要忙。
相对重要的事儿，就是参加半个月之后的金像奖典礼，看看《羞羞的钢拳》，到底能拿几项大奖。
“可以，我可以担任总导演，但我还有一个小要求？”陈一说道。
方逸华见陈一同意，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至于他的其他要求，都可以答应。
“陈先生，如果是关于节目的要求，您可以随便提，我们TVB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满足！”方逸华拍着胸脯保证。
方逸华现在的态度，就是整个TVB的态度。
亚视最近也搞出个港岛选美比赛，宣传的口号是公平，公正，公开。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TVB搞的港姐比赛有内幕，要不然港姐冠军杨雪仪，也不会连世界选美初赛都进不去。
电视台就需要公信力，一旦公信力丧失，那就完蛋的开始，电视台会开始慢性死亡。
“我身边的杜琪峰先生，方小姐应该不陌生，我希望他可以成为执行导演，不知道有没有问题？”陈一拍着身边杜琪峰的肩膀说道。
方逸华自然知道这位电视剧部的才子，王天林最倚重的徒弟。
也知道前两天，人事部同意了杜琪峰的辞职，这位无线培养的人才，转投到陈一的旗下。
说来也是可笑，不管是陈一，还是杜琪峰，算起来都是邵氏培养出的人才，本应该为邵氏或者无线所用。
但因为整个集团需要转型，在这个转型过程中，用不到陈一和杜琪峰这样的人才。
不管是无线的高层，还是邵氏的高层，在几年前敏锐地察觉到，电影业需要的现金流，越来越多了，每一部电影拍摄成本，也逐步增高。
邵氏最后一部大制作，就是陈一拍摄《羞羞的钢拳》，拍摄成本，也创纪录地达到五百五十万。
这可是邵氏的五百五十万！
要知道，邵氏电影公司，是基础设施最完善的电影公司，片场和幕后人员，是对公司投资的电影免费服务的。
幕后人员都是邵氏电影的员工，他们是挣死工资的，虽然拍完之后，能领到一笔可观的奖金。
所以终结电影业务的想法，在每一个董事会成员的脑海中，都频繁的闪现。
但所有人都不愿意承担罪名，也都想看看，是不是真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了。
方逸华是想推动改革的，所以把李翰祥师徒俩赶出邵氏，是最优的选择。
没有了王牌的导演，剩下的导演只能拍武侠片，算是彻底切断了电影部门的生命线，大家也就默许方逸华暂停电影业务。
而杜琪峰的离开，则是因为方逸华要清理王天林，把这位守旧的电视剧部门主管清除出董事会。
王天林也明白自己在无线失势，他也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在那场清理电影部门的会议上，帮李翰祥说话。
因果循环，他日之花，便是今日之果，只是王天林没有想到，报应会来的怎么快。
“可以，杜先生之前的工作能力，TVB是有目共睹的。”
“能力出众的人才，就应该在关键的位置上出力！”方逸华同意说道。
整份合同有七八页的内容，广告收益分成谈完之后，还有十几项内容需要谈判。
短暂的和解后，就开始新的纷争，甚至合约上的标点符号都是他们讨论的目标。
就连原定的中午饭都往后推迟，方逸华让职员去买了几份三明治和咖啡，边吃边继续讨论。
合同讨论完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陈一在修改成功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方逸华见陈一签完，自己也在该签字的地方，签上名字。
“合同已经签完，分赛区的合同签署，明天就会开始！”
“我已经准备好独立的办公区，您只要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开展工作！”方逸华见公司法务将合同的文本收起来之后，热情地说道。
1983：重回港岛当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