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不好了,衙门把少爷抓到大牢里去了!”
哗~
一大早,罗文刚刚从后门走进苏家,在此之前,已经响起过一阵丫鬟和下人的慌乱叫嚷,
“呀,罗公子,您怎么起得这么早,还从外面回来了呢?”
身为贵客的随伺丫鬟,却不知客人已经起床,而且还是从外面走了回来,
这可是大大的失礼,要是夫人知道了,就算平日待人温和,也一定会责罚她的!
小翠此时很是有些惶惶不安,刚刚听到少爷出事的担心情绪,
现在关乎到自己,更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哦,我到附近随便逛了一下,早市还挺热闹的,怎么了,苏家是又出什么事了么?”
看着后院苏家下人稀稀落落,脸上还多有挂怀紧张的神色,罗文主动询问了一声。
他没有提及下人怠慢的问题,小翠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些许,
而听到罗文主动转移开了话题,小丫鬟也是重新担心起了自己家的少爷,
亲疏有别,大家就算私下对来历神秘,相貌不俗的罗公子有再多的话题,
但是涉及到自己家一起长大的少爷,她们还是多年的深厚感情占了上风!
“不敢瞒着罗公子,昨日少爷他们晚间回来,老爷大发脾气,结果不知怎么弄的,远之少爷自己偷跑出去,今天早上到外面打听消息的小伍子,说是少爷被步军统领衙门送到大牢里去了!”
“哎呀,完了完了,远之少爷杀了人,现在又被关进了大牢,怕是要以命抵命了啊,呜呜!”
嘤嘤啼哭,梨花带雨,
这苏家的主仆好像很是关系亲近!
“哦,苏老板和苏夫人现在在何处,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啊?罗公子,您?”
瞪大的眼睛,里面的泪花还在闪烁,怀疑的目光更是有些不可置信,
好像是在说,你罗公子不过是刚刚从海外归来,又有什么能力和人脉,去解决这‘杀人’大罪呢?
“多个人多份力嘛,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哦,可是老爷和夫人,一听到远之少爷出事的消息,现在都出去找人疏通去了,末生少爷也不在铺子里,只有被禁足的小姐在家!”
额那可真是不赶巧,
“那就等他们回来再说吧,就算是杀人大罪,也不可能这么快有结果的!”
“啊,对对对,罗公子言之有理,您还没有吃早饭吧,我这就去厨房给您取来!”
簌簌~
抹干净了眼泪,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清秀的小丫鬟转身往厨房走了过去。
“你们在这都懂点规矩,切莫冲撞了张公公,听到了吗?”
“是!”
一个点头哈腰的师爷,和一个身穿官服,头戴大红顶戴的官老爷站在前面,
转过身来,又是挺胸收腹,义正严词仔细叮嘱了后面一群押送犯人的衙役,
态度转变之快,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咯噔,
而被衙役压着的陆远之,心里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往下沉,
官字两张口,有理没理莫进来,
他这次算是倒大霉了啊!
咯吱,咯吱,
没有让一群人在庭院里等多久,
一个脸上无须,脚步沉重的中年太监,就从内堂走了出来,
脸上的神色狠戾且又让人胆寒,显然,伺候过了天底下身份最尊贵之人以后,
一个缺少男性特征的大太监,那也是抖起了威风,姿态在宫墙外更是不可一世!
“谭大人,这一大清早的兴师动众,所为何来啊?”
“哦,张公公,对不住了,有人告发说兰二的死因存疑,下官职责所在,不得不过来叨扰张公公,还请勿怪啊!”
一个抱拳,点头客客气气,
谭大人显然有些畏惧面前常服打扮的张进山,
也对,一个能将宫中小太监,带到宫外私宅伺候自己的人,哪一个当官的看见了,不都得小心谨慎为上!
“我儿兰二被人所杀,杀人凶手就是他,陆远之!”
“胡说八道,这兰二分明是被人掐死的!”
被张进山拿手指着,陆远之当然不可能缄口不言,
更是信心十足,觉得自己查清了兰二的真正死因,只等衙门里的仵作一验真伪,他就可以无罪开释,
怎么可能会鸟这个想置他于死地的死太监?
只等这次牢狱之灾过去,他重新恢复了自由之身,一定要找这个张进山的麻烦,天天不干别的,就盯死他!
“呵,牙尖嘴利!”
呼呼~
张进山没有再说话,只是摇着手里的折扇,摆明了不给面前这群人面子。
至于深秋的天气,他的行为习惯是不是有些做作,
这个时候,可没有人有闲心去评论,也没人敢!
“哎,谭大人,仵作验尸可是你们刑部的职责,如果仅凭一人之言,就妄下定论的话,您就不怕影响了您的清誉?”
嘶~
好一个陆远之,确实是牙尖嘴利,
大太监张进山他谭大人确实开罪不起,但是也算给足了他的面子,
大家说穿了,都是给大清当奴才,
凭什么他一个刑部官员,就要低张进山一个阉人一等?
“张公公,令郎死得冤枉,那不如早点查明死因,也好早点定案,您说呢?如果真的是这个陆远之杀害了令郎,那本官一定依法论处!”
谭大人的腰杆挺直了一些,讲明道理,拿出一副大公无私的做派,
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今天兰二的尸他是验定了!
“好,有你的,谭大人,要验尸是吧,没问题,小禄子!”
“是,张公公,诸位,请吧!”
小太监一个点头应是,领着谭大人往兰二所在的灵堂而去。
张进山给他们带路?
谭大人自然是不敢的,毕竟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只因为张进山可是伺候皇太后的,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支使他!
呃!
这?
哗,
啪嗒,啪嗒,
昨夜还阴森布置的灵堂,此时竟然化作一片灰烬,
咳咳,碳灰飘荡,
一群张家的下人,正在收拾残骸,
至于兰二的棺椁,又或是他的尸体,这个时候,恐怕都变成了查无可查的‘焦炭’了吧!
“张进山!你你这也太卑鄙了吧!”
“昨夜,有人闯入灵堂,一把火烧了灵堂,等奴才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小禄子在一旁给谭大人说明情况,额,
“那是兰二的尸体吧?”
一张木板上,放着一个形似‘尸体’的东西,毕竟上面还盖着白布呢,
谭大人也不多说,直接带着仵作走了过去!
嘶~
哎呀!
“盖上,盖上!”
仵作和谭大人亲眼所见,兰二此时就剩一团黢黑的骨骸,而且还散发着阵阵焦臭,
这还能查出什么呀,痴人说梦吧?
“好啊,张进山,你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是你亲手掐死的兰二,你就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你个死太监,你挺狠啊!”
骂人不揭短,
面若寒霜的张进山,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之后,最恨的,恐怕也不止是他,所有太监估计都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死太监’才对!
咯吱,咯吱,
唰,
啪!
一个巴掌直接就抽到了陆远之的脸上,让他脑瓜子嗡嗡乱想,脸上的五指印也是清晰无比,
“嘿,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不许动!”
想要还手的陆远山,似乎没有一点作为‘阶下囚’的觉悟,
本就无权无势,还敢拿话威胁谭大人,更是往死了得罪张进山,
不管他是不是被冤枉的,押送他的衙役,都是露出了看待白痴一样的表情!
“谭大人,陆远之当众把我儿活活打死,昨日在场之人,可都是人证,请谭大人定夺!”
“你,你血口喷人你,对了,谭大人,这两个是人证,你可以问他,我昨天晚上在这儿,亲耳听到他在这儿说的,您可以审问他!”
所有的证据化作了乌有,本来成竹在胸的陆远之,也是没有了平日里的镇定和冷静,
可能也是张进山的当众一耳光,彻底让他失去了理智,现在更是‘口不择言’!
“好啊,原来是你,私闯民宅,纵火焚尸,谭大人,这些可都是陆远之亲口承认的,案子还需要再查下去吗?”
“不是,谭大人,这也太明显不过了吧,这么大一个院子,为什么只有放尸体的地方被烧了,这分明是他设计的呀谭大人!”
慌了,直到这个时候,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的陆远之,算是明白了过来,
自己从来到张府,就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下种种不利的结果都是指向了他,
杀人凶手的身份,只怕就要坐实了!
“呼,来啊,把人犯带回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是,走!”
“哎,哎,他知道,你可以问他啊,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