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各异的表情中,周南几句就把适才的“丢小孩”事件概况完毕,重点放在了楼梯间碰到的鸭舌帽身上。
大家伙一边再次震惊于段狗鼻子的名不虚传,一边也为周队长的运气感慨着,这到底是个啥buff加身,随便在楼道里走动走动都能迎面撞上杀人犯。
但转瞬间,意识到什么的众人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
要搁平时,这种情况非常好办,问询身形长相体貌特征,找个画像师来画就好了。
但现在...别忘了这位可就是当前“国内第一画像师”呐!不引战,起码单以名气论,绝对没有争议。问题在于,这位“国内第一画像师”不但现在没法画像,甚至以后也很有可能不能再画像了。
悲情的同时,局面也为之尴尬起来,没人敢主动开口询问,这和直接往人家伤口上撒盐有啥区别?
周南,“......”。倒也大可不必。路浩虽说不咋着调,有句话说的在理,不能画画而已,就不能破案了?他又不是制杖了。
其实之前罗胜说国际刑警组织那邀请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搁平时,肯定就是上面直接下通知让他去了,估摸也是考虑到他的身体和心理状况,才来了这么个考虑时间,主要就是怕他接受不了“现实”。但“医学奇迹”这种事情,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只能由着他们去。
武君再倚老卖老,也不好开这个口,幸而专案组还有个直来直去的段新立,所以他并不如何担心。。
警犬段果然不负众望,“那鸭舌帽有什么特征?”
空气略显紧张,换以前,这個时候恐怕已经有人递纸笔了。而现在...
“身高175左右,年纪在25到30岁之间的青年男性,方脸,颧骨平滑不凸出,眉头宽阔...算了,我还是跟你们回刑总找个画像师吧...”
说着说着,周南终于默,头一次体会到语言的限制,这种明明知道长什么样,却难以言表的感觉,也太刺挠了...
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大家伙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第一时间谁都没敢言语。
除了段新立...这货直勾勾的看向周支队右手,再度平铺直叙,“忘了,你手断了,画不了。”
简子丹,“......”!都说她莽,这货才莽吧,能顺利长这么大,真心不容易。
路浩都要撸袖子了,被周南一个眼神止住,“话说嫌犯前后脚刚走了十来分钟,你现在不是应该顺着气味去追踪吗?”
段新立默了默,“我不是警犬谢谢。”
简子丹实在没忍住噗哧一声乐了出来。
其实大家都知道,只要出了户外,气味被自然风那么一吹,本就几近于无,再加上小区里周边混杂的各种味道掩盖,总归,人到底不是狗...
但被这么“刺激”还知道开玩笑,说明这厮是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既然如此...
简子丹忽而眼睛一亮,脑洞大开,“既然周队看见了嫌犯的脸,那么对方应该也看到了周队的,没准还认出了他,这样一来,周队的人身安全也是个问题,不如加入专案组,咱大批警察24小时贴身保护,一举两得。”
周南,“......”。
当拍电影吗?咱又不是棒子国那种弹丸之地,警方如此强大的信息网络想找个人都费劲,嫌犯凭一己之力找上门,难度系数只有更高。
武君直接一瞪眼,“这不胡闹呢嘛,证人怎么能参与案件侦办!”
“其实他也可以不是个证人,”段新立忽而意外开口。
简子丹注释,“没错,只要最后我们的证据链闭合,一个只是路遇,并没亲眼见到案发现场的证人其实无关紧要。”
周南再度,“......”。刚才这伙人不是还力主让他回去休病假呢么,怎么忽然又主动拉他进专案组了?
一个间接证人和一个周南相比,这道选择题是个人都会做,但不包括武君,老同志仍旧顾虑重重,“我还是觉得不妥,需要慎重。”
简子丹选择的缘由,是因为周南众所周知的实力。
而武君慎重的缘由,恐怕不单纯是从案件本身出发。
现场唯一一个不是机关单位的,还是从办公室跳槽出来的,心里门清的路浩嬉皮笑脸道,“简警花,这位武支队,是你们专案组组长吧?”
简子丹又捏了捏拳头,好不容易按捺住了揍人的冲动。这货倒是辞职了,她可还要混好几十年呢!这话就没法接!
关键时刻,“活菩萨”出现。段新立面无表情表示,“周南不会抢。”
一瞬间,周南竟从对方的死鱼眼里看出了“我懂你”三个大字,也是颇为神奇了。但这可算是把人家武君直接架到了架子上。讲真,如果不是段新立“天赋异禀”,他是真不敢想丫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你们什么意思?我这全是为了案件侦破!”武君再四平八稳,此时也被架的有些脸红脖子粗,直接摸出了手机,“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请示上级决定吧。”
大可不必,当真大可不必。周南表示他并没一定要加入专案组啊!真的,三个月的病假它不香吗?
可武君已经动作麻利的打了出去,电话对面...想当然是上午刚见过的罗胜。
听完汇报,彼端的电话沉默了十数秒,随后才再度有声音传出,“周南啊,既然你这么闲不住,那也甭等公示了,提前适应适应岗位也好。”
对面简单明了的挂了电话,留下一地眼对眼。武君的目光尤为复杂,公示...晋升?
人比人,气死人。
虽然但是,模糊的地方还是模糊,但有一点清晰明了,周南久久无语,你说他这是不是找虐?
周南终究还是进了现场,路浩则一脸不情愿的被打发回了家。
即便有着足以称得上丰富的经验,当第一眼看到案发现场时,墙面那幅鲜红的等比例人体绘画,依旧带着强烈的冲击力撞入周南眼帘,与之相比,地上那具同样被鲜红覆盖的女尸,反倒显得不那么起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