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秀对莲儿这个名字还是有点印象的,这不是那个依附魔屠挑起这次事端的女人嘛。
“她跑了?”柔秀回想了一下,好像他们出来之后确实没有看到这个女人。
“算了不重要,反正魔屠和煞三都跑了,多这一个也不算多。”柔秀摸了摸头,并没有将莲儿放在心上。
这事情如果是放在魔屠和煞三也被他们弄死的情况下那确实挺重要的。
但魔屠和煞三可没有事,这件事情理亏的还是暗夜血殿那边,并不用担心会对暗生阁对谢帝造成影响,所以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跑了吧。
无所谓了。
天倾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她蹲下身子,手指了指那四个受伤的暗生阁修士,询问:“需要我帮忙吗?”
“你?”柔秀眼底带着玩味,他说,“如果我们的情报没有错的话,路浅那位天定姻缘似乎是个赤阶创兽师吧?”
“赤阶创兽师的创兽虽然小,但不代表他们的实力就弱。”天倾十分平静地回视柔秀,她的声音平静,并没有因为柔秀这番话动怒。
“也是,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天工大陆可没有这个说法,赤阶创兽师在天工大陆分明是低微卑贱到骨子里去的一个群体。”柔秀眯眸,他看着天倾,疯狂试探着。
闫轩静静站在一边,既不为柔秀那番带着挑衅意味的话担忧,也不为柔秀话中蕴含的意思而好奇。
他只要知道,柔秀是代表师尊过来的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有人会忽视世俗,以一颗真挚关切的心去平视那些被世人鄙夷不屑的群体。我很幸运,在那样一个氛围中长大。魏景也很幸运,他的爷爷和温行止愿意为他的平安喜乐付出一切。”天倾垂眸,嘴角轻轻弯起,她说。
“你不是天工大陆常规长大的赤阶创兽师。”柔秀看着天倾,那叙述一个事实的口吻让人说不出他到底是对天倾有着怎样一个态度。
“你不也一样,或者说暗生阁也一样。”天倾说到这里抬起头直视柔秀,“不是寰宇那九大帝尊联盟中常规的一个。”
我是例外,你们也是例外,不是吗?
天倾还记得,在此之前她偶然间听到的柔秀和路浅之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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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深,路浅的房间内却是点起了明灯。
两道影子随着火光的摇动晃动着,投影在微亮的窗上。
天倾站在院子里那棵冰花树下,她抬头看向天空,看着那轮弯弯的明月。
在她的身边,颜岸和冰约站在那里,寂静无声。
他们三个的存在感在这一刻似乎降到了最低,就算是有人从他们面前走过,也会自然无视他们的存在。
天倾没有出声,颜岸和冰约也没有出声,这两个人乐得享受这种难得悠闲的时光。
两个人便是轻轻一个对视,似乎也有无限情思在他们之间弥漫。
天倾感觉这个时候的自己真是亮的发光,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看着雪花在她手掌的温度下融化。
抬眸看向那对立而战却始终没有声音出现的路浅的房间里的两道人影,天倾轻轻挑眉。
她今日本只是和颜岸、冰约这两个人见一面说一些事情,但没想到就在要离开的时候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柔秀,那个暗生阁的修士竟然在深夜跑过来寻找路浅,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男人是要密谈些什么。
本打算离开的脚步停顿了,收回了。
天倾站在这里,静静等待着那两个沉默对峙的男人之间的密谈。
“路浅。”终于,柔秀打破了寂静。
“有事?”路浅的姿态散漫不羁,轻轻一个抬眸,就让人感觉到了无端的压力与压抑的疯狂,他的嘴角噙着邪肆恣意的弧度,那淡淡的紫色眸子高傲凌厉。
“路少。”柔秀面对这位寰宇最是出名的准帝尊的时候总有种面对自己师尊时都没有的压力,他将之归结于路浅性格太疯狂难以捉摸的原因。
“我想问一个问题。”柔秀说着,看到了路浅带着点不耐烦的目光,他迅速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就是,听说你打算将这片氢氧大陆弄成自己的领地,这是认真的吗?”
“认真又如何,不认真又如何?”路浅的神态端的是随性不在意,他把玩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用那双写满了无聊傲然的眸子看着柔秀。
“如果您只是说着玩玩,那我没有什么事情了,如果您是认真的,那我代表谢帝有些事情想要告知你。”柔秀的神色充满了正经,他对着路浅,企图让路浅明白他此时说的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路浅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地方:“别用敬词。”
柔秀啊了一声,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路浅在说什么。
“别用敬词,别用您,那显得我很老。”路浅皱眉重复,他不喜欢您这个词,总觉得谁也不该用这个词来称呼他。
或许有人是例外的,但那个例外不在这里,至少不可能会是柔秀。
柔秀哦了一声,他的脸上依然带着讶异,但还是十分配合地改口:“所以你是认真的吗?将这片贫瘠荒芜的大陆变成自己的领土这回事。”
“你先说说你们想要告诉我什么。”路浅脸上带着随意,他朝着柔秀扬了扬下巴,姿态更是散漫。
“师尊让我提醒你,拥有领地的你和不去拥有领地的你对帝尊的概念是不一样的。”柔秀看着路浅,他说,“如果你想要保护那个女孩,想要帮助那个女孩,就不要有拥有领地这种打算,至少明面上不能有。”
“拥有领地的我对于那些帝尊来说就不是那个逍遥快活不理尘世的无关紧要之人了。”路浅轻嗤了一声,他对于这一点最是清楚不过。
那些个帝尊之所以不对他动手,除了对付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与收益严重不成正比外,不就是他根本就没有野心欲望只想过自己恣意散漫的生活嘛。
一旦他跑去弄一块领地出来,就算他还是没有和那些帝尊在寰宇争权夺势的意思,那些人也不会这么想的。
他们只知道,要将成长起来注定会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他抹杀在摇篮里。
当然那些帝尊是怎么想的路浅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在现在也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面前这个代表谢计跑过来的柔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