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的声音带着询问,只是那前缀亦是在打消魔屠的顾忌。
蓝白很清楚,到这个时候的魔屠已经被莲儿和黄扇说动了,便是他分析清楚了利弊魔屠都未必会真的放下心思,更不用说是这模糊的一句劝告了。
他之所以这个时候开口也不是想要让魔屠放弃,而是防止魔屠万一死了自己不会被痛失弟弟的魔煞过于迁怒。
毕竟他可是劝说过的人只不过魔屠身边还有两个不断鼓吹他犯傻的人存在,他的劝说被忽视了而已。
当然魔煞脑子也没有多聪明或许看不透他的小算计,魔煞那些同在血帝夜冢手下干事的同行之中必然存在能发现他的小心机的人。
所以魔屠死了还是有风险的,至少他不能够百分百确定自己能够借着这件事情往上爬。
但蓝白心里还有一个概率极大的可能,那便是那两位虽然自身背景也极强并不惧怕暗夜血殿,但也不会愿意平白和暗夜血殿结仇。
魔屠这个被魔煞宠上天去的弟弟在寰宇名声不小,便是魔屠被伤着了一点,魔煞都会怒冲冲去给魔屠报仇。
这种情况下魔屠的名声想要小都是不太可能的。
蓝白猜测那两位知道魔屠的身份之后很可能并不会真把人怎么样,毕竟寰宇除了极少数疯子一样的修士,很多人还是能不得罪大势力的人就不得罪的。
一旦事情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那更稳妥快捷混成暗夜血殿高层的办法就有了。
魔煞那么宠他弟弟,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他算计一番,成为救了他弟弟的恩人,不愁魔煞不会给他好处感谢他。
而且一旦魔屠并没有死,魔煞在魔屠身上设置的那能够将促就自己弟弟死亡的因素呈现在他面前的法术就不会被激活。
到那个时候,他劝说过魔屠这件事情只能够经由人口说出来,而他能够确定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知道他的真实打算,更不用说会被人发现他此时的包藏祸心。
蓝白思索着算计着,他脸上的表情温和,面对魔屠的时候更是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足够低。
也因此,虽然魔屠不太满意蓝白的畏手畏脚,但也不会对这个并没有冒犯自己的人做些什么。
他只是不喜欢那些对他出言不逊的人,也只是对那些人下手的时候凶狠了一些以致于凶名在外,对于这种并没有得罪自己,对自己也算是恭敬的人,魔屠不会做什么。
因此他只是瞪着那双眼睛一脸不满地看着蓝白,粗糙的手掌安抚着生怕他改变主意紧紧盯着他眼中泪花摇摇欲坠的莲儿。
倒是黄扇一看这情况,愤愤指责:“蓝白你什么意思,你都说了这地方不会出现实力强横有背景的修士,难道那些既没有实力又没有雄厚背景的人我们魔屠大人还玩不起吗!”
黄扇看向蓝白的目光带着被背叛的指责,他没想到,分明是一个绝佳的给红纱报仇的机会,结果蓝白这个和他一样爱慕红纱的人竟然反倒劝说起带着那么多强力护卫的魔屠。
他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捧着魔屠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吗?!
不过蓝白难得糊涂一时对他可是个好机会,他一定要抓着这个机会彻底破坏了蓝白在魔屠心中的印象,防止蓝白和他争夺有限的资源。
女人都能够共享的兄弟又怎么样,大道一途,像他们这种实力低微资源有限的人,如果不够狠不够拼,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蓝白根本就不可能看不出黄扇的真实目的,他心里冷笑了一声,既然黄扇不顾情谊,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蓝白心里十分理智冷静,面上却只是有些无奈焦灼地叹了一口气,悄悄瞅了一眼魔屠,确定了魔屠的意思之后就低垂着头做出一副老实听训的姿态。
这样的蓝白放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因为魔屠才什么话都不说的,这大大满足了魔屠,他摆了摆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要想悄无声息进入那个什么国都还要靠蓝白呢。”
冰城国都戒备十分森严,如果没有在里面的冰之子里应外合,外面的人想要进入必然会惊动里面的人。
魔屠虽然不怕麻烦,但是也不想要打草惊蛇,毕竟有些人虽然实力不强,但因为出声低微倒是将一手逃跑的本事练得出神入化。
被人发现了他们的到来万一让人跑了怎么办。
说起被人发现,魔屠想起蓝白那个捕获来还没有驯服的冰夜在那些人面前的举动,心里有了那么一点担忧:“话说回来,之前这家伙暴露了那么多,会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蓝白闻言摇了摇头,表示这事问题并不大:“冰夜在那些人心里早就死了,便是他什么都不暴露该引起的怀疑还是会引起。而那些人便是怀疑我们要为黑袍和红纱报仇,也不可能会想到我们的动作这么快,十有八九什么都没有准备,当然如果他们自身有实力……”
蓝白在潜移默化地灌输自己劝说了魔屠很多次,只是魔屠并不想听的概念。
他很确定自己一开始说这个话题就会被打断。
果然,黄扇白了蓝白一眼,看向魔屠的时候脸上带着讨好:“既然这样,事不宜迟,魔屠大人赶紧带领我们去为莲儿小姐的哥哥报仇吧。”
魔屠大笑着,拉着莲儿将投放过来的虚影收了回去,显然是去准备这件事情了。
在魔屠心中,整个寰宇只有不到万分之一的修士是他最好不要去得罪的,而且这部分人还聚集在资源丰饶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他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听蓝白啰嗦。
黄扇一看魔屠走了,连忙讨好地也收回了投影。
在他看来,讨好出手大方的魔屠可比什么都重要,而且这件事情还能够顺带着给红纱报仇呢!
蓝白并没有也跟着迅速回去,他迈着步子走到冰夜面前,居高临下看着狼狈不堪的冰夜,分明温和至极的声音听上去却有着一股直达骨子里的阴寒:
“我知道你骨头硬,但你也要记得,掌握你未来好坏的人是我,忤逆我只是在自讨苦吃,这次小惩大诫,下次我可不会这样轻拿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