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前世?”路浅心里有几分好笑,他看着天倾,神色认真,“如果你也和我一样做梦的话,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而且我梦里也没和你说过我的名字。”
“前世你也不一定是叫路浅。”天倾反驳,眼底带着认真与昂扬的战意。
“也对,所以我会等你愿意告诉我所有的一切的那一天。”路浅笑了,这是一个十分浅淡的笑容,不同于他之前勾唇的邪肆笑意,这个笑容里带着几分真挚的愉悦。
“你不会等到那一天的。”天倾十分冷淡,她眨了眨眸子,灵动与狡黠跳动着袭来,“这些事情只有两个结果。”
说着,天倾伸出一根手指:“一是你想起一切,那所有的一切你就知道了,就不需要我告诉你了。至于二嘛,当然是你想不起一切,但你也别指望我会告诉你,连自己的记忆都想不起来,有什么知道真相的资格!”
天倾伸出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原本轻柔的声音中突然多了几分凶狠无情。
“行,我自己想。”路浅更多的是纵容与宠溺,实则这个人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
他总共就只有二十五岁,这二十五年间的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其中并不存在某段记忆的缺失。
至于要说他不只是二十五岁,那也是不可能的。
寰宇有的是手段测定一个人的骨龄,他是真真切切的一个二十五岁的准帝尊。
路浅不觉得自己有一段天倾口中的失去记忆的过往,他只觉得这是小姑娘的说辞,但他不在乎,小姑娘想要用这个说法盖过自己隐瞒的一切,那就用这个说法吧。
他会教她对他应该抱有信任,他也值得她的信任。
“我们接下来还是装作不认识吧,那对你我都好。”天倾看着路浅这样子,有一瞬觉得曾经那个陪着她四处闯祸并给她收拾烂摊子的路浅又回来了。
但她知道,没有。
只是因为是同一个人,在一些细节之处的相像给了她这种错觉。
“你怕谁知道?”路浅不太乐意,他和小姑娘也算是迈出第一步了,如果装作不认识,那会让他觉得这一步没有任何意义,但路浅面上没有显示出来,只是含笑带着几分随性地问道。
“光明圣殿的殿子,暗夜血殿的殿子,都还在这里。”天倾看了路浅一眼,她不怕谁知道,她只是不想要那么早罢了。
路浅这些年在寰宇应该混的很不错,万年前的时候,那些人都不知道天工一族的少族长到底长什么样子,更不用说是跟在她身边陪她胡闹的路浅了。
不知道她,不知道路浅与天工一族少族长之间的渊源,那些帝尊不可能会刻意去为难路浅。
而她也不用担心被那些帝尊知道路浅在天工大陆上和一个天工一族的人在一起会暴露她是天工一族少族长的身份。
只是光明圣殿的殿子和暗夜血殿的殿子到底是个麻烦,两人的关系过早暴露会引起那些帝尊的注意,而她不想要在这个路正阳随时可能会醒过来的时间节点被注意到。
那不方便。
路浅笑了一下,很低很轻的一声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聂澈之是我的人,算是半个朋友半个下属,我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且他不喜欢圣启,甚至对圣启深恶痛疾。他不可能会将我们的事情和圣启说的。
至于夜临泽,那个暗夜血殿的殿子,你应该能够看出来,这个人癖好有些特别。
在他钟爱的收藏品面前,其他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
而且这个男人,骨子里挺冷的,他对天工大陆上的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呢,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知道要将我们的事情往上报的。
就算是知道天工一族的人和寰宇准帝尊之间产生了关系对暗夜血殿不利,按照那个男人喜欢挑战的性子,可能还会帮我们隐瞒,甚至会想办法让天工一族重现寰宇。
毕竟这个人,是真的喜欢收藏各种各样的种族。
天工一族,如果他知道这个种族并没有消失在寰宇,而是还有幸存者,他一定会很狂喜。
他不可能让自己的收藏品默默无闻,如果只是带走几个创兽师,到时候有人欣赏他收藏品的时候,他会不好和人解释这些东西的收藏价值的。
所以他一定会让天工一族重新站到寰宇巅峰,那样才能够体现出他的收藏品的价值与稀罕。
至于这个举动会造成什么,会不会让血帝不满,夜临泽不会考虑。”
那就是夜临泽,一个病态疯狂只知道自己收藏品的疯子。
“虽说如此,但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天倾没说她不相信路浅的判断,她还是相信路浅的,只是她不想要被知道罢了。
“如果已经知道了呢?”路浅语气幽幽,他难道拿不出手吗?
“如果你为了光明正大在一起而刻意告诉他们,我……”天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不会那个做。”路浅打断天倾,他的语气带着天倾不信任他的不满与幽怨,“只是聂澈之已经知道了。”
“嗯?”天倾扬眉,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手指又在桌面上敲了敲,“天定姻缘?”
关于天定姻缘这回事,天倾其实是不太在乎的,她又不信天。
只是这个词是从路浅口中出来的,而路浅是那个在她的生命中占有很重要一部分的男人,所以她没有置喙什么。
“是,他和我一起去的云月城。”路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去解除婚约。”
路浅不打算隐瞒这一点,这件事情只要天倾回去云月城就能够知道,那个叫做云天沫的女人肯定会和天倾说。
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他们的关系,他主动开口还会让这件事情影响降到最小。
“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天倾挑眉,眼底带着几分笑意,璀璨的细碎星光聚拢在她的天蓝色眸底,似湖中倒影。
“因为你。”路浅浅浅一笑,当知道那个人是天倾的时候,他就改变主意了。
天定姻缘,其实也挺好的。
“青漠森林?”天倾挑眉,拿出白色的凤形玉佩,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你知道?”路浅也拿出自己的龙形玉佩,黑色的玉佩带着几分沉稳,与灵跃的白色玉佩放在一起,和谐中带着不同,差异中透着相似。
天倾笑笑不说话。
她拿起龙形玉佩,放在手里晃了晃:“知道这哪来的吗?”
路浅看着白皙的手掌间那墨色的玉佩,目光第一时刻并没有被玉佩吸引,而是那只白皙的手。
路浅的眸子微低,他啊了一声,想了想回答:“哪来的重要吗?”
“也是,反正你该知道也会知道的,这事情不该我和你说,应该你自己想起来。”天倾感觉着手中温暖的触感,笑了。
这两块玉佩的事情,路浅应该自己去探索。
“我们两个……”路浅不在乎天倾这句话中的深意,他更关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他们两个人接下来应该有的关系。
“聂澈之没有问题,还有一个夜临泽呢!”天倾知道聂澈之与路浅的关系之后是更不想和路浅明面上扯上关系了。
光明圣殿殿子的朋友,啧,和他有关系还怎么玩!
“其实问题不在聂澈之和夜临泽,而是你不想,对吧?”路浅没说夜临泽也知道了,他下来的时候聂澈之就在和夜临泽说他与天倾之间的天定姻缘这回事。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问题根本不在那两个人,而是小姑娘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