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放心

冯沛瞧着这些酒坛子,就觉得脑子疼,胃疼,嗓子疼,反正就是哪哪都疼,来这里之前他们喝酒都是用那些小杯子喝的。

来了之后,冯沛一开始惊讶于这边吃饭的碗,竟然可以这么大,他还专门比过,碗口比他的脸还大。

后来冯沛才知道这算什么?第一次跟舅舅喝酒看到那个上午自己吃了面的碗,被吴叔拿出来的时候,他腿都不利索了。

同时不禁对这里的人产生了浓浓的敬佩,好酒量,结果......真是应了吴叔那句话,人不行还爱喝。

冯沛抽抽嘴角,从一旁的帘子后拿出三个海碗,认命似得给三个人每人分了一个。

沈安谟给每个人倒了一碗,义薄云天的仿佛是在干什么大事一样:“干!”

此时的几碗酒下肚的冯沛也彻底放开的似的,在酒精的催化下,三个碗响亮的碰在一起,三人同时一饮而尽。

沈安谟摇摇晃晃的起身,厚重的巴掌,拍着冯沛的肩膀上道:“又没发钱。”

捏着酒碗骨节泛白的冯沛,一脸豪情壮志的站了起来,狠狠的将手里的碗砸在地上:“欺人太甚!咸什么咸,今天的菜哪里咸?”

沈安谟摇着头,此时脸已经红的厉害了,双眼也开始乱起来,指着冯沛道:“自己什么厨艺自己不知道?”

梁邱瞧着两个差点干起来的人,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这两人在说什么?有菜吗?

一双手悄无声息的摸上腰间的匕首,梁邱瞧着眼前喝大的两个人,皇帝的狗腿子都该死,这种没有钱就给皇帝卖命的狗腿子,更该死!

匕首悄无声息的缓缓离鞘,刚才自己也陪着两人喝了不少。双眸紧盯冯沛的脖子,按照自己目前与冯沛的距离,只要自己跳起一刀插在冯沛的脖子上,就能把这个靠着家里混军功的公子哥一刀毙命。

梁邱左手撑在桌子上,右手缓缓抬起,左腿猛的一蹬,整个人咚的一声向前扑了出去,匕首直直的查在沈安谟那张破木桌子上。

年久失修的桌子压根扛不住一个成年男人,重重的一击,霎时间四分五裂,桌子上的酒坛以及梁邱的碗哗啦啦碎了一地。

扑在地上的梁邱被自己的匕首柄重重的磕了一下,疼的直咧嘴,心里暗骂:妈的,腿麻了。

下一刻梁邱眼前寒光一闪,只见吴舵一脸杀气的站在梁邱身前,一柄剑不偏不倚的架在梁邱的脖子上。

“你在做什么?”梁邱觉得自己给不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吴舵的剑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断自己的喉咙。

醉醺醺的沈安谟,似乎本能的感受到了一抹冷意,随身佩戴的定山噌一声夺鞘而出,将吴舵的上瑶剑反手挑飞。

醉醺醺的沈安谟大喝一声:“嗷油,是谁?让我看看,谁他妈的敢在我沈安谟的地盘上,动我沈安谟的人!”

摇摇晃晃间,瞧见了吴舵臭的不能再臭的脸,道:“吴大军师,给个安静吧......”

话未说完沈安谟就咚的一声栽到了地上,手里的酒碗也跟着摔了个稀碎。

竹林

侍者满脸喜色,上前躬身屈膝跪在男子身边,双手捧着一个漆封竹筒,恭谨的捧头顶道:“先生,公子给您的回信。”

男子手缓缓从古琴上收回,双手取过竹筒,提起衣袍缓缓起身。

走至焚香的桌案前,将竹筒放在桌上,伸手仔细的打开竹筒,将里面的纸倒了出来。

纸上只有简单的一个字——保。

侍者低眉的同时,不停的用眼睛观察着男子的情绪,双手交叠放于膝上,揣摩着男子的心情,今天应该是高兴的,每次收到这个竹筒的回信,男子心情都不错,瞧着脸色看看会不会赏点什么东西。

男子轻声地道:“去告诉丰管事,我最近病了,若有来人,一概不见。”

侍者等了等,男子已经起身坐回琴桌,侍者不免有些失望,应了一声,转身出门传话。

依旧努力的扮演着传话筒的角色,来了半年了依旧没有得到主子的信任。

挽月楼

文娘身边站着的女子,看起来应该是心腹,凑到文娘身边道:“那个女人来的事要派人跟姑娘说一声吗?”

“说什么?”文娘有些不耐烦的反问了一句:“我们被她捏在手里这么久还不够吗?这件事已经办了,结果好坏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这对面的满月楼是夜夜笙歌,还是门可罗雀与我文娘又有什么关系?”

心腹讨好的帮文娘点了一锅烟,不安的道:“我们之前做了那么多事,我以为......”

心腹观察着文娘的表情,他以为文娘是冯梓年的人,不说有百分之百的衷心,至少有百分之八十。

文娘双眼一瞪回道:“你以为什么?我文娘从来就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当初我被人为难,她护我一时,这么多年我也报答过她了,以后的她要做什么与我可没有一分钱关系。”

说着一条修长的美腿搭在桌子上,整个上半身往下一滑,整个人上半身蜷在太师椅里,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躲着偷闲的文娘,却被冯梓年抓个正着,脸上笑的有些尴尬,明知故问道:“姑娘怎么来了。”

“半个月了,曹家的事一点进展都没有,那个神秘女子也没来过满月楼吗?”冯梓年接过文娘递过来的水杯,脸上没有多余的喜色,显然对于眼前的进展并不满意。

“事发之后满月楼不停的花钱,送人找关系,本来满月楼与朝中各个大臣之间,就有一些暗地里的联系,这满月楼的不停运作,我瞧着这件事竟然有要被压下去的趋势。”文娘倒也不为自己解释什么,只是低声陈述着事实。

冯梓年吸了吸鼻子,伸手推开旁边的窗子,用眼神扫了扫院子里放着的箱子,道:“再等两天,若是还没有满月楼的处置,就把这具女尸送到京兆尹府门口,给这位大人再添把火。”

临走时,冯梓年声音冷了几分:“文娘,那个神秘的女人好不好惹不好说,若是你背叛我......我的脾气你知道的。”

对上那双深渊般的眼睛,文娘心里没来由的一沉,两人这么多年合作,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冯梓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心理素质极好的文娘,不动声色的放下手里的水杯,声音里虽然有着些许颤抖,却并不明显道:“是,姑娘放心。”

他空有一身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