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梓月可以说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长大的,重生的时候,冯梓月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娃娃,这个奶娃娃从小就喜欢黏着自己。
有什么好的都想着自己,冯梓年甚至把一部分对女儿的感情,转嫁到了冯梓月的身上。冯梓年去世的时候,女儿也就当时冯梓月那么大。
冯梓月毕竟只有十来岁,平时再大大咧咧的小姑娘,此时也像一个受了伤的刺猬一样,将自己蜷缩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抵御未知的侵害。
一直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跟冯梓年去捻茗院的路上,没有多说一个字,让吃饭就吃饭,让喝水就喝水。
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就像是丢了魂的提线木偶一般。
冯梓年也不会安慰人,安顿好冯梓月的住处后,就交代了浮兰好好照顾冯梓月,起身回了正房。
常荣堂
陈刈瞧着满地狼藉,忍着心里的怒火,起身关上门,呵斥道:“都滚出去。”
伺候的人哪里还敢待在这里,几乎是如蒙大赦一般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盯着被翻的不成样子的箱子,陈刈一双眼似是能喷出火来,冯梓年......冯家大姑娘,好的很,这是公开跟自己宣战了。
“哥,我们回去,我们怎么能在冯家受这样的折辱?”一旁的陈璋气的涨红着一张脸,起身就要收拾东西。
“坐下!”陈刈本就心烦,瞧着沉不住气的弟弟,更是气的心火直烧,脑子一片混乱,捏着额头坐在窗边。
近几日陈刈的脑子里不断涌入一些奇怪的画面,画面里竟然都是冯梓年小时候的样子,却与记忆里那张冷冰冰高傲的脸对不上。
那张小脸明媚娇俏,虽然带着几分傲气,却不失可爱,鲜活灵动就像冬日里的暖阳一般,让人看着心里就暖暖的。
而那个小人总是不停的围着自己转,每次看到自己,都会甜甜的冲着自己喊三哥哥,一时间画面与记忆重叠。
那个冷若冰霜,甚至还带着丝丝厌恶的眼神,与记忆里明眸善睐的眼睛缓缓重合,一时间陈刈竟然有些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幻觉。
那个追着自己喊三哥哥的女孩是真实存在的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画面?
这段时间自己被这些画面折磨的头痛欲裂,两张脸在脑海里不停的交织,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现实中的那张脸,瞧见自己却全无喜色。
不要说像画面里,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喜欢的点心递给自己了,就是自己帮着瞒下的滁州刺杀这件事,她都能串通这么些人,将这些事赖在自己身上,她到底想干什么?
捻茗院
一进门就瞧见一脸喜色的末枝,迎了出来,笑着道:“姑娘,刘伯去滁州了。”
“刘伯去滁州,你高兴什么?”末云白了末枝一眼,这不是坏事吗?末枝疯了?
冯梓年也跟着笑了笑:“去了就好。”
“姑娘,你们说什么呢?”末云有些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还未等冯梓年解释,就有人跑了进来,说是陈家三公子在常荣堂里发了好大的脾气,瞧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不高兴?”冯梓年挑了挑眉:“怎么能让客人不高兴呢?失职,失职啊。”
站在一旁的末云有些奇怪的瞧着冯梓年:“姑娘,我们还没说完呢,刘伯去滁州,高兴什么?”
“末枝,你告诉她。”冯梓年心情好,逗两个侍女玩玩。
“今天一早钱嬷嬷带着人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常荣堂,果然在陈家三少爷的盒子里,找到了安大的身份牌。”末枝道。
“老爷自然而然的怀疑到了陈家的头上,就算是姑娘派人去杀柳世鸢,那身份牌为什么会到陈三公子的手上?老爷派人去滁州查了。”末枝一副看呆子的神情瞧着末云。
“末云,你去告诉文娘,滁州陈家不用盯了,我们看好满月楼和那个薛御史就好。”冯梓年道。
父亲既然派刘伯去滁州查这件事,只要好好引导,刘伯一定会查到柳世鸢背后是陈家,顺藤摸瓜不难发现陈家这些年搞的小动作。
若是刘伯把陈家的猫腻都挖不出来,自己的人就更挖不出什么东西了。
当天一人一匹快马急急的离开了京都,向着滁州方向去了。
几人正聊着,门口的人来禀报说,隧甲大师到门口了,带着些东西来瞧姑娘。
冯梓年连忙让人去迎,自己和隧甲师父好久都没见过了,当年在怀恩寺还多亏了隧甲师父救了自己,穿上鞋站在垂花门等着。
瞧见一个衣衫破旧不修边幅的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酒壶,脸上挂着豪爽的笑意。
“小梓年,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从背后那个浅灰色的大麻布袋子里掏出一株草药,形状酷似香梨,颜色却像是桑染的颜色,瞧着灰蒙蒙的。
“这是,炙芽果?”这草药冯梓年只在隧甲的医书上看到过一次,小心翼翼的捧着炙芽果,这东西几十年才有一颗,炙芽果长于深山之中,且由于太过罕见,所以鲜少有人见过,寻找人十有八九都死在了陡峭的山巅,亦或是山谷中。
“这下药材齐了,配上苦济后院种的七瓣岩莲,配药绰绰有余。”隧甲笑的十分畅快,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喝了一口酒:“你体内的双魂还能多几年的选择时间。”
“师伯你忘了?当时在怀恩寺的时候,我体内的双魂就已经被苦济大师随手抹除了,当时若不是师伯拦着,我可能就随着那道魂一起死在金光之下了,师伯怎么忘了?”冯梓年一呆,不明白隧甲在说什么。
“什么救了你,你在说什么?当年你身体里的双魂要压不住了,苦济连夜上山求师父,才求了一颗炙芽果给你,保了你三年的性命。”隧甲道:“我也连忙下山去寻炙芽果,想着三年时间怎么都寻的到,谁知道一去就是这么多年。”
“母亲去世后,我吃完了当时苦济师父留下的药,去怀恩寺求医,我......”冯梓年说着。
不是隧甲师父救了自己,当时自己明明看到的是隧甲师父,为什么隧甲说,这么些年他根本没有回过京都?
他空有一身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