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心地善良

吃到一半,冯梓年起身,走到冯惟仁坐着的圆桌前,行礼后道:“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梓年你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冯惟仁放下酒杯,缓缓走到冯梓年身边,伸手拉起冯梓年,一双眼细细打量。

冯梓年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脸上的笑容勉强了几分,淡淡的道:“可能是最近天热的原因,有些不舒服,父亲不必担心,我回捻茗院换身衣服。”

说完不等冯惟仁说话,冯梓年浅笑着行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更走出垂花门的时候,冯梓月就凑了过来,亲昵的挽着:“父亲的寿宴,姐姐现在走了,父亲要不高兴了。”

“不会。”背对着寿延院,冯梓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顶着盛夏的烈日,浑身被汗水浸的湿漉漉的黏腻感逼的人难受,冯梓年只想快些回去洗个澡,凉快凉快。

伸手摸了摸额头,应该是中暑了,眼前一阵阵犯虚。

伸手拍了拍冯梓月的手背,冯梓年关切的道:“温姨娘最近还好吗?王姨娘有没有再为难温姨娘?”

冯梓月顿了一下,仰起脸摆摆手道:“王姨娘最近安分的很,整天缩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不出来,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父亲寿宴也没来,推脱说身子不舒服,在自己院子里歇着呢。”冯梓月皱着眉,盯着自己的脚尖。

也不知道怎么了,冯梓年觉得今天从清晖院到捻茗院的路特别长,兴许是盛夏时气太热,即使一路上都有树荫遮挡,冯梓年还是热到控制不住的伸手,擦拭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姐,你不要往我身上压,你最近是吃了多少啊,这么重。”冯梓月吃力的将搀着冯梓年的手,抽了出来。

冯梓年瞧着眼前冯梓月的脸一明一暗,脸乎大乎小,反胃的感觉一阵阵的袭来,这个鬼日头太毒了。

“我有”

“姐,有什么?喂,你别吓我,姐”这是冯梓年双眼漆黑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冯梓年直直的冲着冯梓月砸了过去,脚底虚浮双腿打颤,脑袋直直的砸砸了冯梓月的胳膊上,疼的冯梓月嗷的一声。

冯梓月被冯梓年砸的一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双略圆的桃花眼焦急的瞧着冯梓年肩膀处渗出来的血迹:“末云,浮兰,快点啊,愣着干嘛快把姐姐扶回去。”

看着末云惨白的脸,冯梓月皱起眉头,道:“姐姐怎么受伤了?你们昨天去哪了?我听寿延院里的丫头说,昨天姐姐是被兄长抱回捻茗院的。”

末云转头,看了冯梓月一脸,吃力的扶着冯梓年,纠结的瞧着冯梓月,缓缓摇摇头:“奴婢也不清楚”

跟着出来的谢修明靠在寿延院门口,用手怼了怼身边的小厮:“这丫头身体没这么弱吧,昨天跟人打的时候不是虎虎生风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娇气?”

身边的小厮没有开口。

“你说她是不是装的?这都能晕?”谢修明提出了自己最疑惑的问题,等不到回应,又捅了小厮两下。

“应该”身边满脸纠结的元休,一脸尴尬的瞧了瞧,立在一旁双手环在胸前的冯沛:“应该不是吧。”

“修明兄,我觉得也不是”

捻茗院

冯梓月甩了甩手,一脸担忧的道:“这么烫,浮兰你去请姨娘来,末云你快去请大夫,末枝去打些水拿些冰块进来,清桃姐姐平时姐姐配的一些治伤的药在哪里?你去帮忙找找药。”

说着拿起旁边的剪刀,顺着血迹渗出来的地方轻轻剪开,包裹伤口的白布被伤口裂开渗出来的血完全浸湿,甚至因为时间太久边缘部分已经变硬了。

冯梓月眉头微促,小心翼翼的顺着血迹边缘部分将白布缓缓剪开,虽然血液渗出的时候,冯梓月对于冯梓年的伤势已经有了预估,可是她依旧没想到伤口竟然这么深。

虽然冯梓月已经非常小心了,可是沾满血迹的布料从身上撕扯下来的时候,依旧疼的双目紧闭的冯梓年,抽了一声,却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

“三姑娘,要不去怀恩寺,请隧甲大师来一趟吧。”清桃端着冯梓年平时配的药瓶,踌躇的走到床边:“这些药上面并没有名称,平时姑娘配药也不让我们伺候,奴婢奴婢也不清楚这些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而且奴婢亲眼看到姑娘曾经掏出用两个一摸一样的瓶子,用一个瓶子毒死了一只老鼠,用另一个瓶子救了一只瘸腿的鹦鹉。”

清桃将两个一摸一样的瓶子推到冯梓月面前,倒出了一摸一样的粉末。

“你是想让整个冯家都知道姐姐昨天浑身是伤的回来了?”

冯梓月抬眸看了清桃一眼,伸手随便从面前的瓷瓶里拿了一个,看也没看轻轻洒在冯梓年不断渗血的伤口上。

清桃低呼出声,阻止的手伸到一半,急的直跺脚:“三姑娘”

“喊什么?末枝拧帕子给姐姐冰着,还有你,清桃,去冰窖里要些冰块回来,就说姐姐刚从寿延院回来有些热想吃些凉的,别的什么都不要提。”冯梓月吩咐道。

吩咐完,转身专心致志的帮冯梓年处理伤口,越处理冯梓月越心惊,冯梓年身上的伤口多达数十处,有些地方她甚至看到了雪白的骨头。

伤口处理到一半,门外的小丫头跑进来道:“大公子带着谢家少爷在门口,说是来瞧瞧大姑娘。”

“没事添什么乱?末枝出去回了哥哥和谢家公子,记住不管两人说什么,都不许把人放进来。”冯梓月头也不抬的吩咐完,小心翼翼的为冯梓年伤口止血。

“在末云带着大夫回来之前,用最快的办法,把他们打发了。”冯梓月不放心的嘱咐道:“这两人也是有意思,大白天的前院开着席不参加,一个个的往捻茗院跑什么?”

门口站着的二人组,冯沛满脸焦急的盯着垂花门,谢修明则尴尬的翻着白眼,嘴里念念叨叨的道:“随之兄,放心吧,你家妹妹身体好着呢,你要是挨上那么些刀扛不住还正常,要说你家大妹妹扛不住,我可不信。”

这话恰巧被出来回话的末枝听了个十足十,末枝一双杏眼凌凌厉厉的瞪了谢修明一眼,亏她之前还觉得这个长相腼腆,笑起来清风霁月的小公子,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看完谢修明,末枝还翻了个白眼,才皮笑肉不笑的对冯沛道:“大公子,姑娘从寿宴回来,身子不爽利,歇下了,还请您回去跟老爷老太太告个罪。”

他空有一身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