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不够变态,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向宁宁眼角抽了两下,她实在不敢想象,顶着少女的外壳内在却是活了几百年的老男人,是种什么样的画面。
一阵恶寒,向宁宁被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是从哪里得来这么阴损的法子?”她赶忙忽略脑中不受控制出现的画面,继续对着白胡子老者发问,“夺舍,不是正道人士会修习的东西吧。”
“正道?”对面的人眯起眼,面上挂满了嘲弄,“呵,正道有什么用?”他眯起眼,眸中划过丝阴狠,“克制自己的欲望,拯救苍生?我可没那个闲心。”
白胡子老者笑得疯癫,向宁宁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胡须心中发寒。“好了,时候差不多了。”他蓦地收起嘴角的笑,抬手又将禁锢咒加固了几层。
“这个法子,不会管用的。”向宁宁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几近癫狂的老人,“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自己根本没有灵魂?”她躺在石板上,面色平静。
“没有灵魂”这句话显然戳中了他的心事,白胡子老者呆在原地。“胡说!你以为这样就能助你逃脱,绝不可能。”他应该是破了防,终于露出狰狞的脸,转身拂袖而去。
“青莲。”他走出红色的茧,面上还有些凝重。“师父,有何吩咐。”身着白衣的青年乖顺的跪伏在白胡子老者脚下,“去把白渡带来。”
“是。”
倒塌的房梁,刺耳的吼叫,“跑,一直跑到仙山处,不要回头。”妈妈将他推出房门,白渡站在空旷的街角有些茫然。
“又做梦了”从儿时到现在,一次次重复的梦魇俨然练就了他在梦中保持思考的能力。“去仙山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是被道貌岸然的正派当做药材?”白渡嘲讽的扯起嘴角,冷眼看着梦中的场景渐渐扭曲。
“终于清醒了。”梦里的画面消散,终于在他眼前幻化出一面镜子。镜中人同他竟有着一模一样的样貌,但脸上的神情却更加淡漠。
“你这般懦弱,护不了自己,也得不到喜欢的人。”镜子中的自己扯起嘴角,露出个让人冷到心底的笑。
“你究竟是谁?”心事被戳中,白渡瞪着镜子,眼中满是戒备。“我就是你呀。”镜中人弯起嘴角,“但也不全是,我不会像你这般懦弱。”说着,他的眼神又狠戾了些,“被人面兽心的楚之平折磨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反抗。”
镜中人似是有些激动,又上前了一步,“喜欢的人被旁人抢走,你也无动于衷。”他叹了口气,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我竟然会和你这样的人,一同生存在这个身体里。”
“你是我的黑暗面?“白渡低下头,将眼中复杂的情绪藏好。“只是性格不同的两人罢了。”镜中人显然不赞同这个说法,他抬眸,双眼紧盯着白渡,“你要没命了哦,我可以帮你。”
“没命?”白渡猛地抬眼,“为什么会没命。”他望着镜中人,眼中满是迷茫。
“你竟然还没看透楚之平那个老东西。”镜中的自己冷言嘲讽道,“他要用你的血,献祭你喜欢的人。最后,助他成功突破这个世界的界限。”
“不是要等到七星连珠。”白渡愣在原地,眼中划过丝懊悔,“他竟然”
镜中人满意的欣赏着对面人自责的表情,“我可以帮你,帮你摆脱这种生活。”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话术并不高明,但却轻易点破了白渡心中最深处的欲望。
“好。”兴许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白渡没有过多犹豫,轻易地就应下了镜中人的话。“很好,来,靠近一点。”他勾起嘴角,朝着白渡招招手,“这样,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镜子中的界限被打破,镜中人缓缓走出,轻轻拥抱了白渡,“我来帮你。”
“醒了?”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白渡睁开眼,冷淡的眸子看得楚之平心底一怵。“不可能,一介后生,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白胡子老者忽略掉心中的异样,他扶起床上的人,和颜悦色道,“白渡,今天是最后一次采血。来,躺在这边。”
本以为对面的人会同往常那般听话,却不曾想白渡冷哼一声,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楚之平,你现在的嘴脸,真让人恶心。”他动动指尖,一道炫目的金光直冲白胡子老者的面门。
“你!”没有防备的楚之平堪堪躲过,他抖了抖胡须,又惊又怒,“你反了不成!”又是一道金光,显然,白渡完全没有同他废话的心情。
“这老头儿可真倔,都说了不可能实现,他还在坚持些什么。”向宁宁一边尝试挣脱,一边腹诽道,“还拿法术欺负人,这是降维打击。”
“不行,根本挣不开。”体力再次耗尽,她平躺在石板上,望着血红色的石壁发呆。“虽说他大概率上成功不了,但万一呢”
大脑中的思绪逐渐放飞,向宁宁越想越觉得可怕。“果然在这。”石壁上方传来声含笑的男声,“向小姐,还安好吗?”
“咚。”的一声巨响,石壁被人凿出了个大洞。“卫季?”一身黑衣的青年站在石壁顶端,偶尔刮过阵风,吹乱他的发尾。
“你来做什么?”站在顶端的人翩然而下,向宁宁费力转头。“来救你。”卫季丝毫不在意石板上的人算不上友好的态度,他在向宁宁身侧蹲下,指尖流过一串数据。
“起来吧,你能动了。”只一会儿,卫季就将她身上的禁锢统统打破。他仰起头,嘴角噙着笑。“卫先生竟然没顺水推舟,让我就这么死掉。”向宁宁想起身,但躺了太长时间浑身酸麻,她竟没能成功,“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觉得,还是亲手杀你比较有乐趣。”他伸出手,将石板上挣扎的人拉起,“况且,合作的时候,我还称得上是可靠的合作伙伴。”
“”槽多无口,向宁宁神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道,“那还真是,多谢了卫先生奇怪的癖好了。”
“不客气。”卫季从善如流,他站起身,低头看着只到肩膀的人,“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