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同你说过的,这条路上一切的风吹草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让你不要轻举妄动。可你偏不信,这不,受苦了吗?”裴翊宸笑着给晋王递上一方手帕,又顺手取回他手中拿道“圣旨”。
葱白的指尖轻轻自墨迹上掠过,他不自觉地轻笑一声:“这是皇叔的字吧?皇叔自认为万事俱备,只要自己振臂一呼,就能轻易拿下江山。
“所以,这诏书的书写,都懒得假手于人了。
“如此也好,杀你这么个皇亲国戚不容易,要想服众,要想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还需要点实质性的证据。
“正好,你亲笔书写的诏书,就是证据。”
说完,又仔细将诏书收好,裴翊宸方才再度看向晋王:“咦?皇叔这般瞪着我做什么?您既然敢谋事造反,便应当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吧?
“如今您和康王败了,回天乏术,再满心不甘,也没有多大作用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是自己想通了,还是裴翊宸的话起到了作用,方才还心有不甘的人,竟真在他一番嘲弄话语中慢慢回过神来。
他指指外间山坡,嗓音沙哑道:“我的人,你是怎么带走的?
“我拥兵数十万,驻扎在京郊的心腹也有三五万,哪怕此次设伏因为地形原因,只来了三千精锐,也不当在瞬间悄无声息地消失!”
“是,皇叔带来的人确实不少,不过…”裴翊宸扯扯嘴角,目光越过他看向陡峭的山坡,“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此处山势陡峭、道路狭长。我们的人没办法拱卫中心,你们的人就可以很好地将我们围住了吗?
“同样不能的。
“利用地形优势、你们可以很便利地切断我们的队伍,但要做到围而不攻、消磨时间,还是需要源源不断地补充后续队伍,拖延住我们别的侍卫。
“可显然,得意忘形地与我们畅聊许久的这段时间,皇叔并没有招人把整只队伍拿下,也没有彻底把父皇控制在自己的手心。
“茂密的树林让我们难以看见敌人,同样,也让敌人互相难以辨别。
“人我们不是一次解决的,只是利用了个时间差罢了。”
“不可能!”裴翊宸解释得清楚,但晋王根本不相信这种只存在于理想中的设计,“你们的人就算再训练有素,也不可能每次动手都不被周围的人发现吧?
“士兵可不是普通人,以他们的警惕,怎么可能被人杀上几轮,还毫无察觉?!”
肯定还有别的隐情…
就算银甲卫是天子近卫,完全优于其他士兵,也做不到这一点!
他手头还有三万士兵潜伏在京都周围,如果他能摸清培育出故弄玄虚的手法,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你觉得他们警觉,可事实却是他们不够警觉。”裴翊宸勾勾嘴角,并不正面回答晋王的问题。
他仅好整以暇地替受了惊吓而显得状态不好的永安帝倒上一杯热茶,便再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