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号一响,永安帝便挥鞭率领群臣冲了出去。
一阵烟尘滚滚,转眼,队伍便奔驰到了十数丈开外。
温浅瑜并没有同裴翊宸一道策马于永安帝身边。昨日她虽许下承诺,今日本也有了同去的打算,但晨间,听闻晋王因宠妾风寒而留了下来,她便又换回了宫装,带着水果前去探望。
“安王妃,王爷请您进去。”前去通禀的内侍刚一回身出来,就迈着小步,恭敬把温浅瑜迎了进去。
态度比之通禀前,有天壤之别。
晋王和他的宠妾这是欢迎我了?
温浅瑜暗暗挑眉,难不成,这位城府破身的皇叔已经射下了鸿门宴在等我了?
晋王是康王的第一支持者,而安王又是近日崛起的,唯一可与康王争锋,甚至让康王暂避锋芒的人。
由此,晋王手底下的人遇上安王这边的人,必然态度不好。
这点,在刚来的时候,温浅瑜也感受到了。
可就在人进了大帐不久,竟然就变了…
温浅瑜不知晋王私底下跟人说了什么,但既然对方的态度不似她想得那么直白,那她自然也要做足准备…
“妾见过晋王叔,皇叔吉安。”刚一进帐,温浅瑜便冲着晋王恭敬行了一礼。同时,也微微颌首,冲他身旁的宠妾打了个招呼。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又不失矜持。
对比她的出身,颇让人觉得意外。
不过,晋王并没有因此露出惊讶或是别的什么神情,他只是端着茶盏,眯某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目光稍显复杂,就像是,透过她的言行举止,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至于一旁的宠妾,即便是换了套稍显艳丽的外裳,那略显苍白的面色也明明白白地彰显出了她此刻的身体状况。
看样子,她是真的病了…
本就是存着刺探情况的心思来的,晋王不曾招呼,温浅瑜也没有干巴巴地站着,挽了挽鬓角发丝,她便提起手中果篮笑道:“听闻皇叔的亲眷病了,恰巧厨房那边刚收了些新鲜的水果,我便取了些送来。
“权当是,借花献佛了。”
“是么。”晋王扯扯嘴角,露出抹意味不明的笑。
稍顿了一瞬,方才示意一旁的婢女上前,接过温浅瑜手中的果篮。
这期间,他看似漫不经心,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紧紧注视着温浅瑜的一举一动,没有错过分毫细节的。
他当然知道这位安王妃一大早就跑到他帐中来探病是什么意思,他自认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也不怕她看出什么。
甚至,就连这会儿留在帐中照顾宠妾病情,也是他故意为之。
他就是,想误导她和安王。
可就在温浅瑜大方行礼的时候,她逆着光,举止优雅自然…
那一刻,竟让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几分故人的影子。
他不知怎的,脑海中竟忽然冒出了抹已在这世间消失了十三年的影子——那位镇南王妃的影子!
镇南王妃…
晋王暗暗捏紧茶盏,他怎么会由安王妃联想到镇南王妃?这两人之间,应当八杆子打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