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那座延绵不绝,藏着无数危险,还放着一批与宣平侯有关的山匪!
而跟前这些大汉,就是那批山匪?!
裴翊宸不敢确信自己这个推断。
毕竟,凭着几句方言,和一些行为举止上透露出的生活作风就轻易判定一个人是山匪,未免太草率了些。
但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疯狂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
同时,此前一些不易解释的细节,也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说法。
譬如,他们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为何会聚在一处?
又譬如,他们一行人为何粗鲁又蛮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妄图用武力让人屈服。
甚至,还有他们对自己那丝莫名其妙的惧怕,以及他们与康王那一派的人的联系…
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诉说着这个答案的合理性。
有了猜测,裴翊宸就没有再听后面那些声音了。
在三楼绕过半圈,换了另一条通道下来后,他便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温浅瑜的身边,以悄悄在她掌心写字的方式,将自己的猜想和发现全都告诉了她。
“云…”初得这个消息,温浅瑜也惊愕地瞪大双眸,差点儿没忍住惊呼。
最后,是裴翊宸暗暗在她指尖捏了一把,才协助她吞下那道声音。
随之,便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裴翊宸知道她是在说服自己接受他的猜测,并依照自己的思路,探寻这个猜测的可反驳点。
可惜,集两人的智慧,也没能在此猜测上寻出任何不合理之处。
“如果一切都说得通,那或许,这就是事实了…”温浅瑜抿抿唇,隐晦地瞧了那俩一无所知的花娘一眼。
他们如今讨论的事,已经不能让外人知晓分毫了。
这俩人虽然吸取了教训,明白了什么叫做“分内之事”,但她还是没办法当着她们的面商量。
于是,抛下两块碎银,温浅瑜便随意找了个理由,拉着裴翊宸离开了花楼。
…
“到底怎么回事?你能再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往安王府而行的路上,温浅瑜一边回头观望,一边小声向裴翊发问。
在这等正事上,裴翊宸自然毫不含糊。
略一捋思绪,便将自己判断的依据详细剖析了一遍。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边的人,的确是这个口音。”温浅瑜摸摸下巴,旋即又蹙眉道,“可是那伙儿山匪怎么会千里迢迢地上京来呢?
“甚至,还在城北的民巷中租了间院子,长期住下?”
据之前酒楼掌柜所言,这一群大汉,应当已在京都生活了一段时间了。而就今日有两人偷摸着跑去逛窑子,也能看得出,他们平日的生活很拘谨,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融入环境。
他们想,把自己伪装成普通的人。
普通人…普通生活在京都的江湖侠士…
这样的外表,于康王一派有什么用呢?
温浅瑜暂且想不出源委。
在这方面,裴翊宸一时间也没有头绪。不过,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还记得朔风去做什么了吗?
“或许,这跟他们在柳州一带探查到的异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