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若是他记得自己和皇后十余年夫妻情深、少年肆意,又怎么会轮得到自己挑拨离间,成功拿下整个喻家呢?
帝王本无情,她如今卑躬屈膝,不过是与之各取所需罢了。
至于感情?
呵,在这深宫之中,在权利漩涡的中心,感情算得了什么?
琴贵妃很快磨灭心中那点不该有的情绪,重新支起她那温软的假笑面对永安帝。
永安帝虽然对她有不满,但面对自己最喜欢的模样,沉吟片刻,终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只是按摩,那就走吧。”
说罢,他便当先离去。
琴贵妃连忙迈步跟上,端起一副小意温柔的模样。
只是她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寒芒。
既只是按摩?她如此讨好,永安帝还不忘警告她,千万别说按摩之外的事…
这无情的帝王,当真是靠不住。
看来,想要让儿子上位,仅仅在其跟前假意讨好,是不行了。她必须得,在手中权利被崛起的安王分走之前,寻到一条捷径。
一条,能直接让儿子稳坐太子之位捷径!
…
“怎么样?今日朝会陛下提那件事了吗?”裴翊宸刚一下朝回府,温浅瑜便笑盈盈地迎上去,接过他挂在手臂上的厚重外袍。
即便已是秋日,但繁复厚重的朝服还是捂得人热得不行。
刚一回府,畏热的裴翊宸,便受不了了。
见他鬓角微湿,温浅瑜又连忙用温水过一遍手帕,提他把鬓角汗珠攒干,然后,才有一下没一下地替他打扇。
微凉的风,让裴翊宸舒服地眯眯眼。
美好的心情再上一个档次,他的嘴角也随之挂上一抹浅笑:“陛下昨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了承诺,今日自然不好再把话收回。
“他责令三司联合查清所谓的贪污的真相,同时,告诫了京都所有衙门,让他们差人替你解释,压制那些个风言风语。
“不过…”
“不过什么?”温浅瑜蹙眉,稍微凑近了些。
“他言辞没有昨日那般凌厉,只余下几分威严,想来是琴贵妃昨晚上又吹枕边风了。”裴翊宸轻叹,道出这个结果中唯一不符他心意的地方。
温浅瑜倒不觉得失落,她看得很开:“琴贵妃能独霸圣宠那么多年,不是没道理的。
“她要是同陛下待在一起,让陛下稍微消消气,给她留两分颜面还是可以的。
“只可惜,在这大好的机会中,没能再把她往深水处拉一拉。”
“可惜?”裴翊宸端着凉茶,嗤笑,“阿瑜,你未免将我看得太豁达了吧?”
“你的意思是…?!”
“事情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裴翊宸勾起嘴角,冷笑,“他们一次次地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试图让我们送命,我又怎么可能仅仅因为洗脱了冤屈,就与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了呢?
“洗脱身上的污水只是第一步,好戏,还在后头呢。
“呐,我答应过颜前辈的,此番,定要为你、为我们,讨一个公道!
“也好叫,康王再退一步,消磨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