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裴翊宸又陪着温浅瑜再睡了片刻。
他指尖轻轻抚过怀里姑娘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容。
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同进同出了。
往后余生,都是她。
…
见温浅瑜睡得沉,到了时辰,裴翊宸也没舍得叫她。他轻手轻脚地更衣起身,去厨房做了几道简单的小食后,方才回来把温浅瑜叫起。
起初,温浅瑜还因朦胧的睡意有些磨蹭。
但当她瞥见旁边的刻漏,那萦绕在脑海的睡意,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都这个时辰了?!”
“见你疲惫,让你多睡了会儿。”裴翊宸走到她身边,亲自帮她更衣梳妆,“不过也不算晚,待会儿上路,让北岭把马车赶快些就是。”
“可这种事,不都得提前?”温浅瑜心中仍有一丝焦急。
偏裴翊宸不慌不忙,非得让她把备下的热牛乳也喝了,才同她离去。
一路上,温浅瑜忍不住频频外望:“这时辰,也不知赶不赶得急…”
“赶不及就算了呗。”裴翊宸捧着份图纸,一边研究,一边随口道,“反正我本就是个荒唐的,新婚贪恋美色,多睡一会儿,传出去也无伤大雅。
“回头,你全怨我就是,他们不会把你如何的。”
“这怎么行?!”温浅瑜回过身来,屈指敲敲裴翊宸手中的地图,“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如今也是要在皇帝跟前争表现的?
“你好不容易得了眼下这个督建水利的机会,又没日没夜地熬着学习,让皇帝瞧见了你的发光点。
“所有的成果展都来之不易,怎么能因为睡回懒觉就被磨灭了?
“裴翊宸,我们代表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更多的,因冤屈而亡的家人。你不要,忘了他们。”
闻言,裴翊宸捏着图纸的手不由抖了抖。
他怎么会忘记他们呢?
那本是,他一生都不能磨灭的痛苦。
只是,他也不想让温浅瑜再跟着他受苦了。他希望,嫁给自己的她能够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知她心中执拗,裴翊宸长舒一口气,便扬声对外面的北岭道,“再快些吧,千万别误了时辰。”
话落,他又揉揉温浅瑜的发顶:“既然此事让你如此牵挂,那往后咱们还是共同进退吧。
“这些事,我不再一个人强揽着了。”
“合着你还想强揽?”温浅瑜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别样的东西,杏目一眯,便冷声道,“所以你不是懈怠了,你是想抛下我,自己扛!”
“因为你是我夫人呀。”他俯身,在气恼的人面上印下一吻,轻声哄道,“我想为自家夫人遮风挡雨,应该不算过分吧?”
“过分!”温浅瑜睨他一眼,“咱们分明说好,以后是由我保护你的!”
“好好好,你保护我。”裴翊宸也不跟她争,顺着她的话就点头应下,“待会儿进了宫,面对琴贵妃和静妃,就由你保护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