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宸也很清楚永安帝爱面子的毛病,他故意在此事中放低自己的位置,为的就是让永安帝追问对方借宣平候世子威胁他的事。
只要把这事在其面前掰扯清楚了,那宣平候府与这青州一行人的好关系,便在永安帝心里扎根了。
果然,他话音一落,永安帝便冷哼一声:“哼,你平日里时常触犯规矩,朕还当你是个狂妄的。没想到,在外边儿听了别人几句吓唬,做事反倒畏手畏脚了,还派自己身边的人去给人看伤…”
永安帝本只是对裴翊宸这番姿态有些不满,但话及此处,他眸中又划过了一丝复杂神色。
他好歹在皇位上坐了几十年,年轻时也被人夸赞英明神武,如今虽仗着太平盛世得以安乐,但洞察力多少还是保留了些。
前面那些事,不过是年轻人吵吵几句,无伤大雅。
但事情从安王派人去给伤者看伤后,似乎就变得有些诡异了。
宣平候府的人,怎么会想到抢人杀人呢?
一行青州来的,多少和他们家有些关系的人,干嘛非要杀掉?杀人为什么又是在把人带出京兆府后,而不是直接动手?
或许,最开始他们只是想抢人,但意外被发现,才改了主意…
如此,是在避讳安王和京兆府吗?
他们不想青州这一行人跟安王或是京兆府有过多接触?
那这样的心思是因为…?
永安帝思绪百转,最终,宣平候府所有怪异的举行都被他总结为:候府想隐瞒一个秘密。
想到这儿,他看向目光不禁冷上一分:“你便是宣平候府的管家吧?其余事情朕都已经知晓了,你就说说,你去京兆府劫人的目的吧。”
话落,他又紧跟着补充道:“想好了再说,京兆府劫犯且欲私惩是掉脑袋的罪。朕就给你一次机会,说不清楚,朕就摘了你这颗脑袋!”
见永安帝问话,温浅瑜当即俯身,重新把她之前拧脱臼的下颌给朱管家推了回去。
一阵剧痛袭来,朱管家感觉到自己能动嘴说话了,但他几番张口,他的话都卡在了嘴边:“草民…”
说辞他早就想好了,无非是撇清关系,说这几人害了候府名声不能留。可理由想起来容易,说出来却难。
毕竟,只要陛下不认可,那这份交代,就是他的遗言了…
“朱管家有什么秘密,是在父皇跟前也说不得的吗?”朱管家迟迟不语,裴翊宸便趁着机会再添了把火,“如果只是‘他们私下的行为辱没了候府名声,要出气’这等理由,你应该没必要藏着掖着吧?
“难不成,你们做的其实是不利于皇室的事,所以才连父皇也一并提防着?”
“你胡说!”朱管家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炸毛。
安王未免也太阴险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人就先断了他的后路,然后给他扣上了“危害皇室”的罪名!
这可是要杀头的!
而且在眼下这种情况下,陛下那边定已有几分疑心了,安王再这么一说…
王爷是朵黑心莲,得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