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浅瑜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眼下静妃不管这些,他们无意乐得轻松,但她好歹是裴翊宸名义上的母妃,她这般只谈利益,不存感情的模样…
她为此感到心酸,但裴翊宸却像是习惯了一样,平淡地接着往下叙述:“问了我你的事情后,她又告诉我,康王妃再度有喜,让我们俩…最近都安分些。”
“康王妃?”温浅瑜想了想,“就是如今琴贵妃的儿媳?”
“是。”裴翊宸颌首,“琴贵妃膝下只有一子,便是康王。康王年长我七岁,如今已是二十又四的年纪。他与康王妃成亲成得早,在二十的时候,便有了第一个孩子,也是…皇室的第一个孙辈。
“只可惜,那孩子是个姑娘,又体弱多病,不是很得陛下喜欢。
“但对他有利的是,这些年为皇室诞下孙辈的两位皇子,得的都是女儿,陛下对孙子的期盼已经很久了。也就是说,如果这次康王妃再为皇室诞下一个皇孙,那太子之位,便妥妥是康王的了。”
琴贵妃本就宠冠六宫,儿子康王也很得陛下看中,如果康王妃再诞下一个皇室期盼已久的皇长孙,为皇室开枝散叶、稳固江山,那…
不用裴翊宸再加以描述,温浅瑜都能明白,陛下会给予康王什么。
若是那样,太子之位,一定是康王的了!
见她明白,裴翊宸又揉揉眉心,叹道:“虽然康王妃这一胎不一定就是儿子,但咱们赌不起。
“因为一旦康王被封太子,璃国的江山便算是更稳固了,再加上晋王等势力辅佐…很多原本摇摆不定的大臣一定会倒向康王,而那些眼中只有江山稳定的老顽固,也必然不会支持翻案。
“毕竟,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只在乎,将来…”
闻言,温浅瑜眉宇间,也跟着浮现了一抹愁色。
她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如今边疆和平,镇南王府存不存在,都不是很重要。
而十三年前的冤案,又牵扯太深,一旦扒拉出来,定又是一番血雨腥风。特别是在新太子已定的情况下,更是可能涉及到江汉稳固。
那些并没有在十三年前旧案中有所损失的人,怎么会容许这种动荡发生呢?
他们一定会用尽全力粉饰太平,让过去的事彻底过去。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安稳日子才能过下去…
真是可悲…
可这就是现实。
“所以我们一定要在康王妃诞下皇孙,为康王助力之前,把案子翻了。”闭闭眼,温浅瑜便再度恢复坚毅。
“没错。”裴翊宸亦是冷下眸色,“如今康王妃的喜脉刚被诊断出来,孩子不过一月有余。也就是说,我们还有近八个月的时间。”
“不能这么想,时间可能还要再紧迫些。”温浅瑜摇摇头,“我在百草谷时,曾听里面的弟子说过,有的法子是可以刺激妇人提前诞下孩子的。
“琴贵妃和康王不过是想要个皇长孙而已,若那时我们已经将他们逼极了,说不准,他们真能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