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这只是她的托词,她真正放心不下的,应当是玉符将会牵扯出来的那件事。
不过没关系,这假话不仅听着受用,而且…他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温浅瑜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观察对面的人是否相信自己,裴翊宸便已然开口:“既然你这样想,那不如,跟我回京城吧。查完此事后,我便要回京复命,而眼下涉及的这些东西,也该叫圣上稍微知晓一些。”
跟他回京?
温浅瑜只迟疑片刻,便点头答应:“好,我跟你走。”
虽说翻案的证据应当在西南,但想要翻案,她也少不得上京一趟。若能跟他一道,也好。
不过…
蹙蹙眉头,她又忍不住道:“如今就把事情禀告给圣上,会不会不太合适?玉符的事恐怕牵扯不小,在没完全查清前就上奏御前,恐怕…”
作为镇南王府的旧人,她能隐约感知到,这件事将来会有多大范围的牵扯。如果刚查出点眉目就报给圣上…
她不知那位这些年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但她知道,任何一位君主都期望天下安稳,期望自己在在位期间政绩斐然。
如果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就把这件事翻出来,一下子不能收场,或许会触怒圣上也说不定…
而且,为了否定自己的错误,那位说不定会主动消灭证据…
想到贸然行事可能会造成的种种坏结果,温浅瑜便觉,此事应该再多隐瞒一段时日。
裴翊宸看她面上神情变化,便大致猜到她在担忧什么。
“放心吧,只是跟圣上提提表象而已,不会深入。”他讽刺压压嘴角,抿出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毕竟这种事情一看就不简单,少不得牵扯出些大人物。若是太早就闹得人尽皆知,我可就被动了。”
“你有分寸就好。”温浅瑜暗中松了口气。
见她如此,裴翊宸又忍不住露出抹笑:“我自然是有分寸的,毕竟事到如今,我也算是局中人了。”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当然有分寸。
这些年他深处权利漩涡的中心,看尽了争斗,对于当年的事,也早已有了些与事情表面不同的猜测。
只是,这猜测还需证据支撑而已。
想到自己心底的那个猜测,裴翊宸心底就划过一抹恨。但同时,他也也暗自下定决心,决定一定要保护好她。
她是他为了一己之私带去京城的,自然,不能因他的过往,而受一点伤害!
两人各怀心思,但意见却分外一致。
因此,之前的小小不愉快,很快就被他们抛在了脑后。
见夜色渐深,温浅瑜又重新把裴翊宸推至床畔:“再睡会儿吧,明日一早又要奔波劳碌,今晚不休息好,明日恐怕会熬不住。”
“怎会?”裴翊宸抓住温浅瑜的手腕,想换她休息,“且不说我下午已经睡过了,便是往日,熬上个两三日,也不是问题。”
他好歹是名年轻男子,哪儿有那么娇气?
可这话,却被温浅瑜硬生生给无视了。
想都没想,她便直接反摁住裴翊宸的手腕,把他塞进被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