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太太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她拿眼珠子瞪曲杰,结结实实的拿巴掌扇曲杰的肩头:“你这死孩子,前几天为了小杨天天跟我吹胡子瞪眼的,怎么这两天就怂了!”
“那不是你嫌弃,天天不孝顺的骂我,我还不是为了你,你都不让我娶人家,我耽误人家干什么。”曲杰躲开那些打,比老太太还叫的凶:“现在我和侯微都分手了,你让我有什么脸去求人家!”
曲老太太被曲杰堵得说不出话,手上打累了,神情又变得颓然。
现在她对小杨是没有半点嫌弃了,离婚就离婚吧,反正都新社会了,最多就是被乡里人在背后笑几声。
可三儿媳说得对啊,结婚是小两口关门过日子,自个儿把日子过好不就行了吗,何况小杨是城里姑娘,长得好看有本事,最主要的是能给儿子带来助力。
自己怎么之前都没想明白了,这样的香饽饽都往外推,曲老太太一拍大腿,看着曲杰道。
“现在说这些没有,这些都关系到你工作了,你个大男人还在乎什么脸面不了脸面的,乘着天还没黑,你给我去找小杨和好,重新处对象,求她给你说话。”
“我不去。”曲杰果断摇头:“我分手的时候就跟人家说没法结婚,现在又找人家处对象,人家不一个流氓罪把我告到公安局去。”
“谁说不让你和她结婚!”这事错在自己,曲老太太红了脸,不过不愿意承认,恼怒道:“你跟人家姑娘瞎说什么,都处这么久对象了咋不结婚,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虽然这样骗老娘一步一步进圈套很不地道,但这关乎到自己的幸福,曲杰人就老神的垂眸。
“人家又不信,你看你那天的态度,傻子也能看出你不同意我和侯微结婚,这个时候我又去求她,人家只会当我是骗婚的,不在老板面前说我坏话就算了,还跟我和好,做梦呢。”
曲老太太无语,不信邪道:“女人总是心软,她跟你处这么久对象就没点感情?再说你这么个大小伙子,模样好,又有能力,肯定有前途,她能舍得不要你?”
“有啥不舍的的。”曲杰没抬头,继续道:“你也见过侯微,人家模样工作一等一的,好多国营单位的小伙都对她有好感,我当初也是好不容易和她处上对象的,这一分手,多的是人拱上来给她挑。”
这句话也是半真半假,现在又不是后世,离婚的女人即便再有道理,但名声上也会大打折扣。
曲杰说他是挤破头才和杨老师处对象是假,但是有其他人追杨老师是真的,这也是曲杰在逐月放下那句,杨老师可能已经考虑着想和你分手,才会把他急得不轻。
因为杨老师是真的模样好,脱离了李祖宇,让她越来越自信,已经吸引了一些或是二婚,或是丧偶的男人注意,其中不乏有几个条件相当不错的。
曲老太太张大嘴巴,说了句不会吧,心里顿时着急起来,什么事情,在有一丝缺点的时候,人会嫌弃,可一但有人抢,那就是宝贝了。
曲老太太额头见汗,脑袋灵光一闪,抓着曲杰道:“二小子,你和她结婚,你们两成了夫妻就行了。”
“您同意我和侯微结婚了。”曲杰道。
“同意同意。”曲老太太点头如捣蒜。
“那我爹那边……”曲杰欲言又止。
“孩子结婚的事情当妈做主,我同意就是他同意。”曲老太太大手一挥,说得无比有底气。
曲杰眼中带上了笑意,但还是摇头道:“这我去找侯微说人家也未必愿意回心转意,她是被您伤了心。”
想到那天自己的态度的确不好,而且这些天自己再没去见过小杨,还催着儿子和她分手,那可不是伤人心吗,再说小杨又不是那种没人要的女人,要是不受这气,去找其他对象了……
曲老太太脸上发烫,不用曲杰说,她就已经毅然决然道:“俺去跟她道歉,顺便给你提亲。”
提亲就算了,别吓着杨老师,显得自己是在逼婚,曲杰眼中的笑已经扩散开来,对老娘吩咐道:“侯微心软的,您道个歉她肯定原谅你,至于提亲就算了,她家里又没人,来这么一出人家得多尴尬了,您只表明您喜欢人家,要人家做儿媳的立场就行,剩下的交给你儿子,娶媳妇的本事你儿子还是有的。
逐月提醒曲杰去想办法,完全没有想象到曲杰会把他老娘忽悠得这么狠。
汶市两家服装店的门店已经装修完毕了,从小河村拉来的衣服也已经放在了店里,完事准备就绪,只等着第二天开张。
古老爷子的茶楼里,逐月正在给明天准备开业的彩珍和大香交代事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彩珍和大香已经来城里几天了,这几天里,逐月一直在给两人培训店里的工作和职责。
几天时间里,该教的早教完了,今天叫她们出来,也只不过是开业前给两人打个气,因为她没打算去坐镇,算是把两个店全权交给两个人自己打理了。
送走了两个还带着忐忑的女孩子,林舟在旁边给逐月倒茶,脸上没什么表情道:“逐月姐,你明天真不去坐镇吗,彩珍和大香以前可从来没做过这种工作,你不怕她们搞砸吗?”
逐月不甚在意,以一个慵懒的姿势靠在椅子里:“她们总要独当一面的,我不可能什么事都去管,不然我还做什么老板,再说我该教的都教完了,搞砸也砸不到哪儿去。”
说得好像也是,林舟垂眸,把已经不怎么烫嘴的茶杯放到逐月身前。
汶市已经步入六月了,空气里隐隐燥热起来,但是古老爷子的茶楼位置的确太好,外头阳光明媚,但他的茶楼却覆盖在大树的阴影里,二楼是半开放式,穿堂风不停,吹的人舒适极了,坐一会就让人打瞌睡。
逐月总来喝茶,虽然古老爷子不说,但行动上却很优待她,二楼靠窗这个位置,几乎是她的专用坐,上回逐月嫌椅子硌得慌,专门自己带了带椅垫的木质沙发摆上,古老爷子也只是看了一眼,什么话和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