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一愣,没反应过来道:“为什么要买房子?”
“开店啊。”逐月道。
杨老师更不解了:“谭大哥不是在衣贸市场有摊位吗,为什么还要开店?”
“谁说我们做生意只能开一家店。”逐月耸肩,理所当然道:“衣贸市场只是我们卖产品的一个渠道,我想要的是个体店,而且以后会开很多家。”
当下时代,海港市经济开放,因为处于初期,大家还不是很有钱,也因为经济条件有限,大家还暂时没有比较讲究的风气,所以在当下,地摊文化是非常受欢迎的。
就比方说谭忘之在的衣贸市场,虽然写的是市场两个字,但实际上里面就是大批大批的地摊。
刚开始的时候,逐月也没想着这么早准备门店,但是有一次谭忘之无意和她说最近同行间特别讲究,在摊位上加了隔板,看上去有档次一些,引得好多人都愿意上旁边买衣服。
这个讯号告诉逐月,人是潜意识追求格调的,随着最早开始实行经济开发的海港市慢慢发展,之后的人经济条件会越来越好,所以也会越来越讲究。
虽然逐月并不是身经百战的商人,但也明白,一门生意要做好,产品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先机和创新,海港市目前就属于是一线城市,未来的走向必定是越来越繁华,在款式和质量之后,档次也会成为最大的竞争点,所以趁着所有人还没察觉这一点,逐月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包括她放弃更大的利润,不让谭忘之批发衣服给别人买一样,她要创造品牌。
杨老师嘴巴微张,脑袋晕晕乎乎,只听懂了一半,听懂的是逐月的个体店是什么意思,应该是说想汶市百货大楼里头开店那样,但不懂的是逐月为啥要开这个门店。
在地摊里买衣服也是卖,在门店卖衣服也是卖,相对于地摊只付个租金,门店却要花大笔钱买房子,而且后头要有装修,水电等等支出,成本比地摊高出太多太多,可收入却是一样的,所以在杨老师目前的眼光来看,完全没有意义。
不过杨老师虽然不理解逐月,也没有想否认逐月的意思,一个原因是逐月能有本事把生意开起来,那逐月做的事情必定有她的意义,二就是她自己只是财务,生意发展趋势也不是她来管的,逐月才是老板,所以杨老师点点头,明白这笔钱的用处就没在多说了,而是继续处理下一件事情。
“既然是你支出的,那就没有问题,还有一件事情,再过两天就是月底,这是清账总计,要你签字。”杨老师说着话,起身把账本翻到后面,指着留白的位置说道。
把杨老师拉来做财务可真是明智之举,一切都有了章程,要知道以前这事还是逐月处理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逐月算账就算得头皮发麻,哪有现在这么爽,所有的数目都有人提前准备好,自己签字就完了,这让逐月已经隐隐体会到后世那些霸道总裁抱着文件签字的快乐。
逐月简单的看了一下账面,一页的支出写得密密麻麻,运输的费用,谭忘之那边的公费支出,林舟这边小河村村民的工资还有进原材料的钱,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逐月掰着手指头一算,这个月唯一的进账是谭忘之回款的八千,而本月这些支出有两千多,纯进账有六千,还算不错。
逐月点点头,在账面上签字,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下个月进账可能能破万,70年代后的万元户啊,想想就让人激动。
此刻,另一边的海港市,天气并不比汶市好多少,随着年关将近,气温比汶市还要寒冷,谭忘之伸了个懒腰,给自己带上围巾,一天的生意结束,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海港市的晚上和汶市不同,即便是夜晚,也有多的是人在外头闲逛,比起汶市,那热闹得不是一点半点。
谭忘之的摊位很大,与旁人就放在地上摆着的衣服不同,他的摊位十来个衣架子,是用来挂衣服的,这样既显得干净,摆放也有条理,只不过现在的衣架大部分都空了。
因为他们的衣服样式好看,和在海港市小贩们统一批发的衣服不同,质量也好,在衣贸市场口碑相当不错,所以现在生意是越来越好,每天都有被推荐的新客来,当初谭忘之为了锻炼小穆,还称自己太忙,也没想到摊位名气打出去后,真的是忙到转不过来,不得不把小穆留下当帮手了。
小穆把衣架上的衣服装回箱子里,又把衣架子拆开,零零碎碎把东西放在上三轮车。
衣贸市场里还热热闹闹的,灯如白昼,旁边摊位的摊主往谭忘之这边瞅,看见谭忘之又在收摊,眼里是止不住的羡慕道:“老谭,这才几点啊,就收摊啦?”
谭忘之也累了一天,看着小穆收东西,拿了根烟叼上,同时给搭话的摊主递了根烟道:“东西都卖完了,不收摊干啥。”
“你这话说得可真够气人的。”搭话的摊主接过烟,划了根火柴,给谭忘之点上,他看了眼自己摊位还堆的满满的衣服,忍不住对谭忘之道:“谭哥,你这衣服到底是在哪儿拿货的,告诉小弟一声,让小弟也发个财。”
谭忘之吐了口烟,拿眼睛撇老邻居道:“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这是我自家供货,咋你们都不信呢?”
“信信信。”搭话摊主也抽了口烟,连连点头,但心里是一点不信,他了解过谭忘之,知道这厮从汶市来的,一个小得谭忘之不说,他听都没听过的小城市。
就这么个破地方,能有什么供货渠道,无非是谭忘之想吃独食,不想告诉他们的借口罢了。
想到这里,搭话的摊主又郁闷起来,暗叹谭忘之嘴巴紧,自己试探这么多回,啥也问不到,他把烟抽完,烟头扔地上踩灭,转头又对谭忘之说道:“好哥哥,上回跟你商量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事?”谭忘之把最后一口烟抽完,疑惑的看向搭话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