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周良,不知道他这种理所当然是从哪儿来的,她都懒得解释,翻了个白眼道:“周良同志,我跟谁勾搭关你什么事,你又不喜欢我,咱俩各过个的,少互相干涉。”
“我是讨厌你,可你也占着我妻子的位置,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被别人看见,你不要脸,我还要。”周良站起身,眼里有火苗在烧,这个女人脸皮真厚,自己戳穿她,她不但不害怕,还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知廉耻还水性杨花!
“少来这套冠冕堂皇的。”逐月摆手,不吃他这一套,她看着周良,似笑非笑的怼回去:“你在说着些的时候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周良同志,你还是我的‘丈夫’,一个有妇之夫,光明正大跟葛微微暧昧,你要过脸吗?给过我面子吗?”
周良脸气的通红,也或许是被逐月点明恼的,他看着逐月咬牙道:“那是你活该,你能和葛微微比吗?”
他说了这一句,觉得这样说给自己留了话柄,又打住重新说道:“我和葛微微就是正常朋友关系,是你小肚鸡肠,看什么东西都脏!”
“这句话我还给你。”逐月冷笑:“你和葛微微是什么关系你自己最清楚,我不想和你浪费口舌,你直接说正事,找我干什么?”
周良话被打断,心里更气,不过听到逐月提醒,他才想起今天来的正事,忍了忍说道:“家里来了电话,爷爷身体越来越不好,想在走之前看眼我们,这周末,你跟我回去一趟。”
周良的爷爷......逐月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慈祥老人的面庞,她对这个老人记忆并不深刻,但却记得这个老人,算是少数几位对前身不错的人。
逐月这会没怼周良,沉默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周末和你一起回去。”
“周末把自己收拾干净,我来接你一起去车站。”周良舒了口气,见到逐月恢复了老实样子,总算觉得火气消了一点。
“行。”逐月点点头,看周良道:“还有别的事要说吗,没有我就不送你了。”
周良心里一堵,哼了一声往外走:“不用你提醒,就是你求我,我也不会留下来。”
谁求你,死男人还挺自恋,逐月撇嘴,啪一下把门关上。
周良听着这声响,回头去看,骂了一句装模作样,大步离开,等出了宿舍门口,他突然反应过来,妈的,这不他的家吗,这女人凭什么赶人赶得理直气壮。
送走周良,逐月洗了澡,往床上一躺就睡了过去,第二日大早,逐月在广播声中醒来。
洗漱完,吃了早饭,顺便量了下体重,比前几天轻了两斤,逐月拍了拍已经见减肥成效的肚皮,心满意足的出门了。
她昨天收了林舟的钱,先要去给小玲上药,每次想到小玲的的事情,逐月心里都会不适,继而对施暴者暗骂一声。
今天她出门比较早,刚好赶到上班的时间,路上人来人往,特别热闹,走过了两条街,突然见前头围了不少人,还有警察。
逐月不喜欢看热闹,从人群里走过,断断续续听到路人的对话,知道是这条街有户人家半夜被歹人放了火,烧了半间房子,受害者一家叫了警察在门口哭呢。
世风日下,真够不太平的,逐月摇了摇头,没想太多就走了。
她到林舟家的时候,林舟早在门口等他了,林舟看上去精神不是太好,眼底都是血丝。
逐月叹了口气,心想林舟是真心疼这个妹妹,要是逐月有妹妹,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只怕比林舟还愤怒。
逐月进了屋子,给小玲上了药,顺道也拆开林舟腿上的伤口,帮他也换药。
“伤口又裂开了,你干什么去了,我不是叮嘱你经量不要剧烈运动吗?”逐月用镊子夹着卫生棉球,皱着眉头给林舟上药。
“对不起,又麻烦您了。”林舟额头一层细汗,大腿被药刺激的抖了一下,硬是没哼一声疼。
“我不麻烦,小玲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报警了吗?”逐月把药瓶拧紧,摸出干净纱布给林舟换上。
“没有。”林舟抿唇,眼里十分冷漠:“这种事情没用,他们不会偏向我们,闹大了还会影响小玲,她才九岁,以后还有很长的路。”
逐月手顿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的确,这种事情,在后世都藏着黑暗,难以解决,更不提这个时代。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先保护小玲长大,这份伤害,我会一步步报复回来的。”林舟眼神暗了暗,散发出一种阴暗的气息。
逐月皱眉,这孩子身上,戾气太重,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希望这戾气对他以后,不会是坏事。
逐月上过药,又和小玲玩了一会,要走时,林舟拉住她,低头道:“乔医生,谢谢你帮了我家这么多,我们让你看病的钱还有药钱肯定不少,现在我暂且没钱,但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嗯,也行吧。”逐月本想说一点小事,也没耗费她多少精力,相反是她还特别同情小玲这孩子,不过考虑到林舟极强的自尊心,还是点头没拒绝他要还钱的想法。
见逐月点头,林舟低头,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还有小玲的事......希望您能帮忙保密,这世道,毕竟对女孩子苛刻......她以后......”
“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逐月无迟疑的点头,看着林舟认真道。
林舟松了口气,诚恳的对逐月鞠了一躬:“非常感谢,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事情,林舟义不容辞。”
“夸张了。”逐月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头,笑着离开了。
林舟摸着脑袋,看着逐月远去的背影有些愣神,自从他父母去世后,他忙于生计和照顾弟弟,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温柔的揉过他脑袋了,乔医生......真是个好人。
出了林舟家,好人逐月直奔裁缝大姐家,去拿她新做的棉衣,到裁缝大姐家的时候,大姐正在给她的新棉袄收尾,让她先坐一会,一会就好了。
逐月点点头,笑着把手上的水果罐头放下,裁缝大姐笑的两眼眯成一条缝,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裁缝大姐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等着拿衣服,还有两个妇女坐在边上唠嗑,她们估计是没见过逐月,看着逐月打招呼道:“妹子,也是来做衣服啊。”
逐月点头,笑着从篮子里摸出一把瓜子,递到两人手上:“是啊,两位大姐好,一点吃的,拿去吃。”
两个大姐嘴上说着怎么好意思,手却特别高兴的接过瓜子,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这些炒货是零嘴,大家很少特意去买,一般也就过年会买点磕磕。
两个大姐拿了瓜子,对逐月更加热切,带围巾的大姐看着逐月笑道:“妹子住附近吗?”
“不是,我住织布厂宿舍楼。”逐月道。
“你是织布厂的工人?”
逐月摇头,想了想说道:“我家属在织布厂上班。”
“你看着面生,我丈夫也在织布厂上班。”大姐笑着磕着瓜子。
我要是报了名字,你估计就知道了,逐月跟着嘿嘿笑,想到前身在织布厂的知名度,只怕比厂长都高,当然,是负面知名度。
大姐也没深问,吐了颗瓜子皮儿,又说道:“提起织布厂,咱织布厂昨儿出了件事,你晓得不。”
“不知道。”逐月和另一个大姐一起摇头。
说话的大姐见两人摇头,兴致极高,拍了下大腿,兴奋说道:“咱第三车间的刘主任,他们家被人放火了,听说烧了半间屋子,好在他们家人反应快,好歹没伤着人。”
被人放火,逐月漫不经心往后靠了靠,想起今早路过那户着了火的人家,不正好是织布厂附近吗,难道就是这位刘主任家?
“哪个刘主任啊?”另一个大姐看来不是织布厂的人,跟在后面问道。
“东大街那个,娶了个资本家媳妇,上个月不动静闹得挺大吗,差点把他闺女打死的那个,哎呦,真是遭天谴,自己的孩子,咋下得去那个狠手。”
问话的那个大姐一愣,想起来是哪家了:“喔!那我想起来了,我表姐家就住他们家隔壁,这你就有所不知,我听我表姐说,那女娃不是刘主任亲闺女,是他老婆结婚后带来的,不然自己闺女他哪能下那个手。”
“难怪呢。”开始说话的大姐点点头,不过说完三个字后,又撇嘴道:“不是亲生的也不能打成那样啊,哪有那么狠心的,那女娃也可怜见的,没个亲戚帮衬点。”
“有亲戚,就这个月的事情,听说她两个表哥到刘家看她,一看表妹过成这样,两个男娃也有脾气,大闹了刘家,把妹子接走了,让刘家丢了好大脸呢。”接话的大姐磕瓜子,说得跟自己就在现场一样。
逐月愣在一旁,这故事怎么听着这么熟啊,这不就是林舟那三个孩子的事吗,逐月转头问大姐道:“大姐,你知道刘家那女娃叫什么吗?”
大姐想了想道:“好像姓林,名字还挺有意思,叫林玲。”
这不就是小玲大名吗,逐月眉头没松开,昨自己告诉了林舟小玲被侵害的事情,当晚刘家就被人放火了,林舟这孩子......做事太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