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仁敏坐在桌前,单手端起了白子渊递过来的茶杯。
他倒也不嫌烫,就这么一杯接一杯地三两口灌下去,最后才慢慢地咂咂嘴,像是在回味方才这杯狮峰龙井的醇香悠长。
只听白子渊在一旁道:“阿父,您慢些喝,这是才沏好的茶、小心烫呀——”
接着,白子渊小心翼翼地探着自己阿父的脸色,看他像是喝饱了,正要开口,却只听白仁敏率先出言问话道:“你这小子今日倒是懂事。怎么,可是闯了祸还是有求于为父啊?”
白仁敏一边说着,一边斜睨着白子渊,倒真教后者有些心虚。
“来来来,别干站着,坐下说罢。”
“哎、哎。”白子渊赔着笑,虽然口中应下了,但他却只敢将小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头,另一大半的身子都悬空在外头,双腿蜷曲,扎马步似的半蹲着。
白仁敏一见白子渊这副模样便知他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央求自个儿——不然他这从小到大都是小狼一样无拘无束的性子、平日里哪里会这般拘谨?
“瞧你这鬼头鬼脑的样子,简直像是个狗腿子!——哪里还有一点在西戎那般荒原之狼的模样了。这些年你闯下的大大小小的祸还少了?有什么便说吧。”
白子渊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用大齐官话一板一眼地道:“阿父,您这话可就有失公允了。阿父今日出门可累着了?孩儿替您推拿两下,您先松泛松泛肩部罢!”
语罢,他竟又上前去替白仁敏捶起了肩膀,一边说道:“只不过,孩儿今日确实有事想求您帮助,但是却不是祸事、反而是件助人为乐的好事呢!”
白仁敏瞪了身后的白子渊一眼,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斜睨着他问道:“什么?我没听错罢?既然是好事,那你为何还如此拘谨呢?甭耍贫嘴了,有话就快讲,不然为父要请你回自个儿的房间了。”
“别别别、您别急,孩儿这就讲嘛!”白子渊摆了摆手,道:“阿父,您错怪子渊了。咱们三天前在小巷子里头救下的那个姑娘、呃,不、是娘子,李娘子她今日醒来了。”
“哦,原来她姓李。醒来了那是好事,你可请了大夫来给人瞧瞧?若是没什么事儿,你便赶紧问过了人家府上在何处、趁早将那小娘子送回家去罢。”
“阿父,我要求您帮忙的正是与此事有关。”
白仁敏有些不解,他微微偏过头望着身后自己的儿子,表示洗耳恭听。
“李娘子她——她不是咱们先前推测的那般身份,她可是正经人家的正房娘子!”
白仁敏听了,疑惑道:“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赶紧将人送回府上去了。一个怀孕的大娘子失踪了几日,她夫家该有多着急啊。别等着人家报了官,以为是咱们将她强掳了去、藏着人不给走呢!”
白子渊摇了摇头,沉重道:“李娘子她如今已经没有夫家可去了——”
接着,白子渊将李箐萝先前同他所讲的一切来到周府后发生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自己的阿父。
白仁敏听后,也是一片叹息,同样很是替李箐萝感到惋惜。
海棠窈醉胭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