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引起这么大骚乱后怎会还在人前显露,想要找到那人肯定是不容易。
老朱早就下达了要召常茂和冯胜回京的旨意了,常茂一直待在这里也不甚合适。
常茂离开,想要寻到那人更是不易。
没办法,陈恪便只能先去见了纳哈出。
现在冯胜和常茂都已被召回京,大明这边该有的态度也都有了,与纳哈出再谈合作也还是很有希望的。
很快,陈恪只带了陈安九便独自赶往了纳哈出之处。
现在出了这个问题,也有必要与纳哈出好生说道说道的。
纳哈出本身并不想与大明交锋,因而这个事情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到了纳哈出之处,纳哈出部落之人对他的态度明显不是很好,一个个瞧见了陈恪,恨不得把他吃了。
陈恪倒是不介意,径直便寻到了纳哈出。
纳哈出稳坐中央,态度明显与以往大不相同,见到陈恪出现,没好气地道:“江宁侯倒是好魄力,竟还敢来?”
他有何不敢来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现在是纳哈出他在明军的地盘上受了委屈,他才会这般低三下四的过来,可他若在纳哈出的地盘上有个三长两短,那老朱他即便是为了脸面,都会举全国之力一举荡平纳哈出的。
面对纳哈出的逼问,陈恪丝毫没有妥协,只道:“我有何不敢的?我的命不值钱,但我好歹也是个侯爵,我若在太尉这里有个三长两短,那太尉就应该做好承受大明滔天怒火的准备。”
这倒是事实。
纳哈出有怒不能说,想他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竟也要受那个屈辱。
纳哈出生气,陈恪微微一笑,道:“我过来也足以可见我大明的诚意。”
陈恪不卑不亢,既保证了大明脸面,也给了纳哈出台阶下。
一番交流之下,纳哈出倒也大度的接受了下来。
纳哈出他实在是再顶不下去了,大明既已给他们送来了台阶,他若执意不接受,那坑的还是他部族百姓。
商量完成,陈恪道:“我还有个事情要与太尉商量。”
该谈的都谈了,即便是有个事情寻求帮忙那也是应该的。
纳哈出应允,陈恪这才道:“是这样,假传消息之人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想要找出那人无异于是在大海捞针,当前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说大明与太尉合作不过兵法罢了,早就有开战之想,那兵丁谎报消息为开战找到了借口,要给他重赏,以如此方式或许可把那人引出来。”
这也是个帮忙之事,纳哈出却不甚相信,一度怀疑,陈恪要把他也一并算计进去。
反复询问了几句,才终答应了下来。
与纳哈出通个气,只要别破坏了他的归降之事,因小失大那就行了。
谈妥之后,陈恪又见了蒋宜年,叮嘱蒋宜年好生招呼纳哈出之子。
因在蒋宜年的照料下,纳哈出之子伤势恢复很好的缘故,即便是纳哈出部落与大明暂时出现了裂痕,蒋宜年在纳哈出这里也并未受到任何慢待的。
回到营地,陈恪当即下令,号令全军将士做好出战准备,并说那个假传消息之人彻底让大明看清了他的嘴脸,要好生对他们予以奖赏,已得来老朱旨意,要给他连升三级。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为了前途少不了会站出来的。
傅友德和蓝玉自不会是在隐瞒之中,现在已下令全军将士做好出战准备了,没有左右将军他们安抚,很容易会出问题的。
大帐中,蓝玉急急吼吼地道:“到底是何人使的这个阴招,现在大军留在这里,回不能没回,战不能战的,真没劲儿。”
蓝玉出来是打仗的,现在大军摆在那里却不能打仗,可不是得百爪挠心吗?
“再等等吧,这人若再不出现,那便领着大军越过纳哈出解决上个小部落院落带回吧。”
大军已经严阵以待了,若不让他们发泄一下,怕是会对士气造成影响的。
正说着,守在外面的陈安九进来报道:“侯爷,有个兵丁说他有个事情要汇报。”
这个时候能有何事情,即便是普通兵丁要汇报公事,那也应该是先汇报给自己长官,然后再由长官往上汇报才是。
因而,能往陈恪这里汇报的少说也会是一个指挥使,而不会只是一个兵丁的。
陈恪和傅友德蓝玉二人相视一笑,随之招呼道:“来,把他请进来。”
很快,一身着甲胄的兵丁被带了进来。
走近大帐,兵丁也不敢四处张望,只行了礼,道:“小人听说将军要找那个给纳哈出传递假消息之人?”
找是找了,陈恪不假思索,给了答案。
“那是是小人干的。”兵丁回道。
那兵丁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满满的都是自豪,傅友德和蓝玉不淡定了。
他们与冯胜和常茂的私交都不错,若非这兵丁,纳哈出的归降之事也就不会搞砸。
而纳哈出的归降之事若是没被搞砸,那冯胜和常茂也就不会被召回京了。
谁都知晓,他们二人被召回京,对他们的前程会有多大的影响。
陈恪在蓝玉发脾气之时,抢先一步道:“你可知谎报军情是何等过错?”
确认是不是,首先得让他们清楚知晓说假话的严重性。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小人若说一句假话,小人情愿受军法处置。”兵丁回答的斩钉截铁。
既如此,那便有必要听一听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行,那你便说说,你现在是?”
“百户。”
“连升三级,千户,指挥佥事,指挥使,你可得个指挥使啊,先说说具体原因。”
兵丁掩盖不住激动,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是如何搞砸了此事的。
结合种种,与常茂和纳哈出所言的消息差不多。
“看来是这兵丁不假了,不过这兵丁只是一个小小百户,搞砸纳哈出归降之事的原因很值得深究的。”
“你为何要如此做?”
“北元鞑子手上罪行累累,岂能让他如此简单归降?”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看来,你也是个侠义之人啊。”
说着,陈恪把这兵丁安排下去,便命人开始对这人身世调查了起来。
这人平日里行事有侠义之风,若鞑子手上有他亲族的血,那他行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可若是没有,那可就值得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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