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陈恪做了族长

陈恪其实本是不想去陈家村的,陈安九一个劲儿劝说,他也仔细想着觉着还是去一趟比较合适。

不管怎么说,总是应该先瞧瞧陈兴盛是如何处理的。

很快,陈恪跟着陈安九出现在了陈家村的祠堂。

祠堂中,男女老少已聚集了不少,比上次陈家祖坟被刨时来的人都多。

在祖宗牌位前,一字排开跪了十几个人。

瞅见陈恪过来,陈兴盛也未单独与陈恪多言,只道:“既然人都已到齐,今日便来执行祖宗家法,陈家祖训有云,凡参赌子弟,废其手指,开始执行。”

一早就有几个陈家子弟候着了,陈兴盛一声令下,几人收起刀落。

随着一阵阵惨叫,有几人直接抓了几把草木灰呼在了几人被斩掉的断指之上。

说实话,这一幕陈恪也被吓到了。

他怎么着都想不到,陈兴盛家法执行的竟会如此干净利落。

说着,陈兴盛便冲着祖宗牌位,又道:“这位时日,我也知陈家村中有人时不时在寻庄园上的人来地里家里干活,我存了私心,想着多个人来帮忙,陈家村的日子会过的更好的,怎么着都没想到,我的纵容使得他们无活儿可干,这也培养了他们的惰性和贪欲,这也导致了他们有充裕的时间去参赌,此罪不孝子兴盛当为首,理应与族人一块受罚。”

话音落下,陈兴盛咔擦一声,直接亲手斩掉了左手的小拇指。

“族长...”众人纷纷惊呼大喊。

陈兴盛抬手呵止住了众人,道:“陈家村数百年矜矜业业,我陈家村历经前宋前元的动乱,虽有族人死于战乱或饥荒,但大部分都能苟活了下来,这完全得益于我陈家祖辈勤勉有加,无不良恶习,望我族人能铭记今日之教训,保有我祖辈之勤勉,传承于后代牺子孙,并壮大我陈氏一族。”

陈兴盛自断了小拇指,本来心有怨气之人也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随之,陈兴盛又道:“陈家族长向来以辈分最长,威望最高者充之,但今日出了此事皆因我年迈且私心作祟,才险些毁掉我祖辈之荣光,无颜继续担当这族长,陈家子弟陈恪年少有为,可带我族之人再上荣光,今日我特意将这族长之位让与陈恪。”

他若没听错,陈兴盛是要让族长位置给他吧?

他本只是做个吃瓜群众简单参与一下,可没想做怎么族长的。

“族长。”陈兴盛直接带头跪至了陈恪面前。

这是干什么,当不当的不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这竟还有逼迫?

陈兴盛带头,整个祠堂的众人纷纷跪下,大喊道:“族长。”

“你们这是作甚?这族长我当不了。”陈恪言辞拒绝道。

他当了这个族长,就得负责陈家整族人的吃喝拉撒。

万一再碰到个参赌什么的,他岂不是得像陈兴盛一样,也把自己的指头给砍了去。

“族长之位本就由全族老少一块选出来的,你乃陈家子弟当然也在参选和被参选之列,我等就跪在这里等着族长的答应,族长若不答应我等就不起来。”陈兴盛攥着受伤的小拇指开口道。

这什么意思,他想要推掉这个族长,首先就得脱了陈家。

问题是,他脱了倒好说,可他爹和大父怎么办?

即便是真如他所说,把他爹和他大父迁走,可他娘那里能答应吗?

他娘一个妇道人家,把他爹送回来,就是为让他爹落叶归根的。

他若再把他爹迁走,他娘怕是得被气死。

罢了,即便是真要当也不是现在。

陈恪拂袖而去,在离开之前,丢下一句道:“我马上就回京师去,你们爱跪就跪着去。”

说完,陈恪扭头就走。

刚离开,陈安九随之便跟了出来,喊道:“伯爷,你真要回京师去吗?”

陈恪也没做回答,只问道:“这事儿你是不早就知晓。”

陈兴盛让他做族长,其余人都乖乖跟着他喊族长,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这若说不知道打死都不信。

陈安九回道:“我知道族长让伯爷接任族长之事,这事族长与族里人说了,族长问清了那几人为何要参赌,他们说家里地里的事情都寻了庄园的人做了,他们没事干了,便想着玩上两把,之后族长良久没说话,再说话时便是提出要让伯爷来做族长。”

陈兴盛他以为指使庄园的人来干活,他们是占了便宜,没想到险些带着族人走入深渊。

想明白这些后,是没什么脸面再任这个族长之位。

更何况,之前不久他孙子还带人偷走了番薯。

“我哪有时间做族长?京中一大堆事情呢。”陈恪道。

陈安九回道:“族中的事情,家明叔会先帮着打理。”

有人帮着打理一下,倒是可行。

“伯爷,族里人都不反对你做这个族长的,若是可以的话,要不先试试,实在不行的话,再取消也成,族长手指头还留着血,不然...”

这是试试不成再取消的吗?

说着,陈恪转而道:“算了,你先找间干净的房子,再帮我烧热水,准备些石灰和盐。”

斩掉的指头,在神经还未死亡之时,倒是还可接上的。

接了手指头,再考虑做不做这个族长。

没想到,陈兴盛执拗的很,非得让陈恪先答应了做族长。

不然的话,就绝不会起来,也不会接这个手指头。

好像他想给他接似的。

僵持了半晌,还是陈恪妥了协,道:“行,我做,我做行了吧。”

就冲着陈兴盛这样,他若不答应,他们怕是还真就不会起来了。

“来,拜见族长。”

在陈兴盛的带领下,众人纷纷给陈恪见了礼。

见礼完毕,陈恪便成了陈家的新任族长。

“行了,都起来吧,断指的留下,其他人都走吧。”

这可是个精细活,比任何一场手术都难。

毕竟除了接好之外,还要保持最大程度的灵活度,不然接了没什么用处,还接个什么劲儿。

***

早朝,陈恪作为进了老朱眼的人物,他的缺席老朱怎能不知。

在众朝臣见礼之后,老朱冲着朝臣瞅了一眼后,便问道:“陈恪呢?”

老朱出言,没人说话。

“鸿胪寺。”老朱点名道。

鸿胪寺其中的一个职责就是负责官员的告假。

被喊到名字,鸿胪寺寺卿走了出来,报道:“臣这里并未接到安乐伯的告假。”

“锦衣卫。”老朱又喊道。

蒋瓛他不是监察着群臣吗?陈恪早朝都缺席了,他怎没第一时间禀报。

被喊到名字,蒋瓛回道:“昨晚安乐伯便出城了,应是去江宁了。”

陈恪老家在江宁,老朱也是清楚的。

“成天往江宁跑,干脆住那里算了。”老朱丢下了一句。

随之又问道:“太子,你那里是否接到陈恪的告假了。”

上一次陈恪告假就是与朱标打的招呼。

老朱很给朱标面子,只要是与朱标说了,老朱也完全认可。

朱标顿了一下,才回道:“说了,儿臣忘了与父皇禀报此事了。”

朱标这一停顿,便可知陈恪到底是否与朱标打过招呼了。

下了早朝,老朱把朱标招致跟前,问道:“陈恪是否真与你打过招呼了。”

面对老朱的逼问,朱标微微一笑,道:“儿臣错了,不该欺骗父皇,儿臣这也是担心若不这样帮着陈恪打马虎眼,父皇不好宽宥陈恪。”

老朱看起来对陈恪横眉冷对的,却没少袒护陈恪。

“哼,那小子一天不惹事,心里就不痛快,等他回来,马上让他来见咱。”老朱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