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久,陈兴盛被郭六喊了过来。
再见到陈兴盛,陈恪态度明显较之前冷淡了些,也少了几分尊重,道:“大晚上还劳烦陈族长走一趟,请陈族长再辛苦一趟,随我去瞧个事情。”
他把庄园交给陈兴盛,是为给陈家村的人找份事情干,不是让他们在自个儿庄园作威作福的。
这么大的事情,陈兴盛他即便提前不知,也有失察之过。
陈恪突然转变的态度,让陈兴盛有些诧异,愣了一下后,便把探究的眼神一个劲儿的往郭六身上瞅去。
之前陈恪还客客气气的呢,这才与郭六待了片刻便突然来了个大转弯,可不得怀疑是郭六在陈恪面前说了什么吗?
对陈兴盛此举,陈恪也不做搭理。
这个时候说再多都是枉然,不如实实在在让他瞧明白的好。
很快,陈恪在郭六的带领下与陈兴盛到了郭六所言的那地方。
从外面看微弱的火光摇曳着,的确倒有些像鬼火。
“这是...”陈兴盛不解问道。
陈兴盛如此询问,看来他并不知晓陈家村有人私下赌博这个事儿。
陈恪脸色冷然,直接道:“陈族长亲自一探究竟后再说吧。”
事实就摆在面前了,还是亲眼看一下为好。
说着,陈恪给郭六使了个眼色,道:“郭六,你去敲门。”
黑灯瞎火的,陈兴盛自己上去敲门,被拌的摔上一跤可就不太好了。
陈恪出言,郭六立即上前去砸门。
说砸门还真就是砸门的,郭六握紧拳头,一下下捶在那木门上。
随着郭六拳头的挥动,那木门发出了一阵阵的沉闷的声响。
与此伴随的还有郭六的毫不客气的喊叫之声,道:“开门,开门...”
随着郭六的砸门,里面也传来的声音,道:“等等...别急...好像是郭六的声音,去看门,看看他能有何事。”
郭六的砸门倒是让里面的人放下了戒备。
很快,门被打开。
由于房间亮着灯,站在远处的陈恪和陈兴盛完全可清楚瞧出开门之人轮廓。
而因陈恪和陈兴盛因未被房间所透出光线照到,开门之人并未瞧见他二人,开门后,便直接冲着郭六没好气地道:“郭六,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作甚,快滚。”
郭六后面有后盾,自是不会与此人做无谓的争辩。
郭六不说话,陈兴盛已抬步走至了前面。
陈兴盛的身影一步步被房间的灯光笼罩进去,门口站着的那人腿肚子有些发软,结结巴巴喊道:“族...族长...你怎么来了?”
陈恪跟在陈兴盛后面,也不等陈兴盛说话,笑着道:“我也来了。”
那人更为惊慌,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喊道:“伯,伯爷...”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探出脑袋一瞧,见是陈兴盛和陈恪,立马又全都缩了回去。
慌慌张张的,有藏色子的,有藏钱的...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于一瞬间,陈兴盛和陈恪自是都瞧见了。
进了房间,陈恪越过陈兴盛走至前面,道:“行了,都别藏了。”
说着,陈恪冷声与陈兴盛道:“陈族长,他们都是陈家族人,该如何处置我就不做置喙了。”
陈兴盛被陈恪喊来之时,是带着不解的。
现在知晓了情况,脸色顷刻间变得特别黑。
陈恪也没等陈兴盛再说话,随之又道:“陈家村内部之事如何我就不管了,往后凡是陈家村的人不准踏入我庄园半步,我庄园之人也不会再去陈家村充当免费劳力。”
陈家村的人若自个儿愿努力,他提携一下未尝不可。
若他们出了让他养着的心思,那抱歉他可没那个义务。
“送客。”陈恪直接开口。
这声送客算是斩断了与陈家村的所有联系。
说着陈恪扭头就走。
陈家族人聚赌被抓现行,丢的也是陈兴盛的脸。
陈恪毫不客气的离开,陈兴盛也只能冷声道:“去祠堂。”
如何惩处,陈恪说不关心还真就不关心,与陈兴盛等人分别后,陈恪则直接吩咐郭六招呼了庄园上的所有人。
自他拿下这庄园后,还未好生与庄园中的人认识一下。
若不是今日他回来一趟,怕是永远都没这个机会。
没用多久,庄园的男女老少被聚集到了打谷场之上。
打谷场中四周虽点了不少火把,但仍旧看不太真切,只能看到稀稀疏疏的一片片人影。
“自陛下把此庄园赐予我后,我还不曾与各位见过面,若非郭六与我说了些发生于庄园上的事情,我也不会把你们聚集起来,你们是我庄园上的,陈家村的人若只是忙不过来寻你们帮个忙,这倒也可以,可若是他们把自己该干的都托给你们,这就不成了,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们可以拒绝。”
陈恪得先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他们清楚自己的立场。
在下面的一片嘈杂声中,陈恪接着又道:“无论亲疏,我需要的是那种能勤勤恳恳埋头苦干之人,就如郭六,他耗费四月之久,弄出了番薯,这种东西较水稻的产量至少可搞高出一倍,且比水稻更易充饥,从现在起,我们庄园要搭理扶持番薯的种植,地,人手都由郭六来挑选,此事若能够弄成,那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说着,陈恪又道:“赏郭六银三十,并为其在庄园重新盖房。”
三十两对于这些庄户人来讲,已是不少了。
另外,在庄园为之盖房,这也是怕颇为实在的。
陈恪出言,众人窃窃私语外,多了几分羡慕。
陈恪随之道:“郭六种出了番薯,你们也可种其他的,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别小看你们手里的这些庄稼,只要你们用心伺弄,它们会回报你们的,你们若能也如郭六把粮食的产提升了,亦或者是弄种出实用性的其他作物来,我也会不吝啬奖赏你们的。”
实践出真知,若想把粮食的产量提升上去,还得是这些庄户们。
而能够促使这些庄户们在此方面下苦功的,也就只有奖赏。
“行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了,总之一句话,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另外你们若遇到困难,也可提,庄园上会尽量帮着你们解决的。”
只有这些庄户们卖力了,他的收成才能好。
陈恪给这些庄户们说了些话,也算是与他们表明自己的态度了,更是给这些庄户们吃下的一颗定心丸。
之后,陈恪便与郭六回了他家。
回去的时候,陈安九已经在等着了。
“伯爷...”陈安九喊了一声。
陈安九是陈家村的人,用着倒是可行,但他若要站在陈家村的立场,不再跟着他,他倒也不勉强。
寻个手下并非是个难事。
未等陈恪询问,陈安九小心翼翼地率先道:“伯爷,村里的事我都听说了,我还能跟着你吗?
陈安九若不愿意,陈恪自是不会勉强。
“你自己看着办,你包括府里以及澡堂子铺子的那些人,他们谁若不愿意干了都可回来,另外你可转告陈族长,我爹,我大父的坟我也可迁走。”
从祖坟把他爹和他大父迁走,或许并非是他们所愿,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可不会因此就让陈家村的人在他庄园里作威作福。
若任由此发展下去,他怕是也会被连累的。
陈恪开口,陈安九带着几分失落,道:“伯爷,陈家村的大部分人包括我都愿跟着伯爷,参赌之事只是少部分擅自所为,陈家祖训子弟不得参赌,这也就是族长提前不知。”
陈兴盛若知晓却不去管,陈恪对他更鄙夷。
“参赌之事陈族长不知,那陈家村的人使唤庄园的这些庄户们给他们干活,陈族长是否知晓...”
陈安九也只是刚回来,他了解的还没有陈恪的多呢,自是没办法回答陈恪的问题。
顿了一下后,陈安九才道:“伯爷,族长说你永远都是陈家子弟,请你去一趟祠堂,说是要动家法惩治那几个参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