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面几人才终于陆陆续续的完成。
就这速度搁在战场那得多耽误事儿。
早就已经完成的陈恪,在最后一人的比赛完成之后,转圈瞅了一眼所有人的治疗情况后,这才转身走至蒋宜年跟前。
拿过蒋宜年定下来的名单,陈恪又对应对号入座瞧了一番。
按他所瞅到的最终结果来瞧,倒基本上没有太大出入。
这事儿其实也好弄,比的是最差,又不是最好。
谁不愿意当那个好的,那故意拖延时间,故意不往好弄不就成了?
好的方面达成不容易,不好的方面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谁在这方面做的高深一些,那谁自然就是胜者。
“嗯,好,多谢蒋院使了。”对意料之内的情况,陈恪先致了谢。
随后,举着名单朗声说出了最后结果,道:“于文斌,王康留下任教,其余人员不日按各边军卫所医士需求前往补充。”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这怎么与他们想象当中的不一样啊,不应该是好的派往边军卫所,差的留下继续深造吗?
全场最秀刘文秀,出言道:“陈院士,你此乃以权谋私,不能因你之前在盎镞科待过,便对盎镞科出来的卢文斌和王康百般照拂,他们明明是最优秀的,为何让他们留下?”
谋个屁的私,最优秀还是最差留下,那也得看用途是什么使然。
陈恪呵呵一笑,反问道:“我只说了要在半个月之后考核,可没说是优秀者派遣,还是差者派遣吧?”
刘文秀无言,仔细回想一下,事实好像的确就是如此。
“你这是故意的?”刘文秀想明白了。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他们但凡积极些,认真些,他倒想故意,有这个机会吗?
陈恪嘿嘿一下,没正面回应,只道:“反正卢文斌和王康胜于你们那是事实,你们之中若有人能代替卢文斌和王康的,那你们留下,让他们去各边军卫所去。”
十五日时间,这些人能偷奸耍滑的,自个儿几斤几两自个儿清楚。
陈恪出言,没一人敢理直气壮站出来。
没人出言,刘文秀道:“此不公...”
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他们被从他们科派遣出来,难道就是公公正正的了?
陈恪微微一笑,道:“刘医士若觉不公,可上折子去...”
刘文秀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不说没有上折子的权限,就是有他也不会上。
此事刨根到底过错方不还是他们吗?
若弄到老朱那里,可也落不到他们什么好。
让他们学好本事支援边军卫所,他们却想尽一切办法抗衡,按照老朱的处事方式,只把他们发往边军卫所已算最好结果了。
“各位既然无事,那便去准备吧,明后日也就该出发了。”
陈恪已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若他们有那个本事能在边军卫所发光发热,顶多就是背井离乡,条件艰苦些。
不然,若冲锋陷阵的话,那结果可就很难想象了。
之后,陈恪又与蒋宜年道:“各边军卫所会有医士前来医学院深造,他们家眷皆不在此,怕是得在太医院住上段时日了。”
按理来说,这个事情是老朱直接下达给陈恪的旨意,陈恪也没必要与蒋宜年说这些。
但既然已经碰上了,说上一嘴也算是尊重了。
蒋宜年一副都行的态度,道:“行,医学院房子若不够,本院再腾些出来。”
房子什么的倒是够,毕竟边军卫所的那些医士也不能同时进京,只能是谁先到谁先学,谁先学好了谁走。
慢慢流动着,房子什么的倒也够。
“够了,等不够再找蒋院使吧。”陈恪客气道。
***
各科所选出来那些医士,次日便被安排到了边军各个卫所。
陈恪虽送去了他们考核的名单,老朱怕是看都没看。
从始至终都不指望这些人能发挥出什么效力,派到哪儿还不都一样。
这些人离开没几日,边军卫所的那些医士便都陆续赶到了。
卢文斌和王康在战伤方面也学了个七七八八,这些医士完全可交于卢文斌和王康二人教授。
有人负责教授,陈恪自然也就能够轻松一些。
不过,轻松归轻松,该注意的问题还得多加注意着才行。
这些人可不同于之前的那些个医士,这些人被老朱寄予了厚望。
这些人学不好,陈恪也得承担责任的。
“战伤处理问题,首先得确定症状轻重缓急,轻伤者简单救治即可,重伤者,尤其是箭头铁片入身者那就得动手术取出了,明日我便教你们如何做,此事知晓理论是一回事,还是得在实际当中多加磨练才行,其他的不说,反正只要能够认真对待每一个病患就行了...”
没有战况,一个医者的培养是可以五年七年。
可战况一旦发生,每时每刻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流血受伤,若一直等着医者培训好了再顶上去,那得多耽误事。
估计等到医者培训好了,战斗早就结束了。
因而只能是差不多培养后直接顶上去,这些医者虽说不成熟,但总比没有的强。
前面那些受伤者作为练手的,治愈率肯定是不太高,但随着经验的积累,后面的治愈率肯定是越来越高。
而且如此培养出来的医者也比从书本上学到的那种更为熟练。
***
东暖阁。
“这几日,边军卫所进京进修的那些医士情况如何了?”老朱问道。
医学院所需所有东西都是朱标负责的,因而朱标对医学院的事情也算是颇为熟悉。
在老朱询问之后,随之开口道:“他们倒是挺用心,基本都是子时过了才歇下,每日也就睡不到两个时辰。”
这些医士与各科选拔出来的那些相比,着实是强太多了。
两下比较,老朱直接冷哼一声道:“那些人整天躲在太医院享清闲,你母后病需要用到他们时,一个个屁的本事没有...”
老朱穷苦出身,最喜欢看到人像勤劳的小蜜蜂一刻不停的干活儿,谁若是歇歇,那必定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朱标对自个儿老爹粗鄙的牢骚也不多做言语,又道:“陈恪这几日也挺尽心,父皇,陈恪能因我大军伤亡尽心办好此事,品质倒也不差,年纪还小,多加磨炼,可为重用。”
老朱脸色松动,没多做言语。
经此事,朱家父子对陈恪的表现还算满意,能对一个伤亡名单有所触动之人,便说明其人心中还是装有些别的东西的。
只要心中不是只有自己之人,那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够做出正确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