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额头冒出一根青筋,冷笑着说道:“五条悟,你在我的房间里、我的床上,干什么呢?”
五条悟这是把他的地盘当自己的猫窝了?居然还堂而皇之地在他的床上打滚?
看着五条猫猫蹭得毛都炸了的样子,伏黑甚尔眼皮直跳。
原本心里萦绕着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一瞬间就彻底消散,只剩下了想要暴揍猫猫的冲动。
“甚尔不在家,人家怪无聊的嘛。”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甚至还惬意地在伏黑甚尔的枕头上蹭了蹭,“经由昨晚价值五十万的超值体验,我发现,甚尔的床要比我的舒服很多,所以我就毫不客气地征用了。”
这就是你把我的床当猫窝的理由?
伏黑甚尔往床边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自己床上翘着腿晃来晃去的五条悟。
白发青年身材过于高挑,平日里站着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不自觉的压迫感,而此时眼罩在头顶半挂不挂、头发也蹭得乱糟糟,再加上本来就长了一张过分显年轻的模样,看起来倒像是个少年人了。
偏圆的猫眼一眨一眨的,一副看起来非常无辜的样子。
然而伏黑甚尔完全没有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冷酷无情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给你一分钟,马上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
“不要嘛。”五条悟不自觉地撇了撇嘴,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大家都出去做任务了,高专里除了夜蛾大叔和他的咒骸娃娃,一个人都没有欸!”
“所以?”伏黑甚尔挑了挑眉。
“所以我要和甚尔在一起~”五条悟笑嘻嘻地说道,一副打定主意坚决不会挪窝的姿态。
伏黑甚尔气极反笑,他扯了扯嘴角,“既然你不想主动出去的话,那就只好我来动手了。”
话正说着,伏黑甚尔已经朝着五条悟探出了手,准备把他从自己的床上拽下来。
“咦?”五条悟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动作敏捷地躲开了伏黑甚尔的抓捕,在床上打了个滚,继而问道:“甚尔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伏黑甚尔觉得很荒谬,在五条悟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居然一瞬间升起了一种被捉/奸了的诡异感受,这种感受,让他的话口气差到了极点。
且不说他没有跟那个富婆去做什么,就算是他做了什么,又跟五条悟有什么关系?
一天天的,他都要被“这很五条悟”的思维洗脑了。
伏黑甚尔烦躁不已,弯腰再次朝着五条悟抓了过去,没好气地说道:“你给我起来!”
而这一次,出乎伏黑甚尔意料之外的是,五条悟并没有闪避,反倒是自己,竟然被五条悟反制住了。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白发青年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突然袭身而上,凑到他身上使劲地嗅了嗅。
像是猫猫在确认自己的地盘有没有外人插足。
“松手。”伏黑甚尔眉头一跳,低声斥道。
突然离他这么近做什么。
“你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五条悟冷不丁地说道,甚至连脸上笑嘻嘻的表情都收敛了起来,流露出几分宛如神明般的冷漠来。
“哈?”
伏黑甚尔愣了愣,露出几分古怪的神色,不过还没等他说些什么,五条悟拉着他手臂的手猛然往下一拽——
伏黑甚尔没预料到他突然发难,一时间没站稳,被他硬生生拉得往前一倾,跌落在凌乱的床铺之上。
长腿长脚的猫猫瞬间就缠了上来,像是在标记地盘一般,把自己埋在伏黑甚尔的身上,使劲地蹭来蹭去。
原本准备动手揍人的伏黑甚尔瞬间无语,一言难尽地看着在自己身上蹭个不停的五条猫猫,“……你在干什么。”
“这样甚尔的身上就全是我的味道了~”五条猫猫从伏黑甚尔的胸前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就不能随随便便出去拈花惹草了啊。”
伏黑甚尔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伸手往下一抓,“包括这里的味道?”
五条悟的呼吸微微停顿了一下,眼底涌现出几分深沉的颜色,声音喑哑地说道:“你可真是不客气啊,甚尔。”
“不客气的明明是你吧,五条悟。”伏黑甚尔意有所指地说道,语气凉凉,“随便发/情的猫可是要绝育的。”
“……是吗?”五条悟的声音略微带上了几分颤抖,但是很好地被他掩饰了下去。他弯了弯嘴角,同样语带暧昧地说道:“没办法,早就看上了的蛋糕可不能被别人抢走。”
一边说着,五条悟伸手扣住了伏黑甚尔的后脑勺,在对方略带惊愕的目光下,低头就朝着伏黑甚尔亲了过去。
这是一个充满了侵占意味的亲吻。
毫无章法的亲吻并不熟练,但是无处不彰显着令人窒息的侵略感,这让伏黑甚尔只觉得头皮都瞬间炸了起来。
然后,他毫不示弱地回击了回去。
交缠的气息逐渐变得紊乱,伏黑甚尔只觉得嘴角一痛,嘴里瞬间便尝到了血液的腥味,而这血腥味并没有让他产生半分退却的意思,反而激得他身体里的血液也都为之鼓动沸腾。
似曾相识的感觉。
伏黑甚尔在换气的间歇中默默地想道。
就好像是那场违背了内心的意愿、倾尽一切只为一战的豪赌,兴奋地让人难以自抑。
伏黑甚尔完全不愿意在五条悟这个家伙的面前流露出半分弱势。
半晌,两人终于分开。
“真热情啊,甚尔。”五条悟微喘着说道,宛若神迹的苍天之瞳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气,唇角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满足笑意。
伏黑甚尔冷嗤了一声,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唇角,“咬人好玩吗?”
“这是标记。”五条悟伸手抚过他的唇角,用力地往下按了按,见天与暴君略微吃痛地抽了口气,这才笑嘻嘻地松开了手,“会留疤吗?”
“不会。”
天与咒缚的身体,恢复力要比常人要强得多,这样的伤口并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伏黑甚尔耸了耸肩,伸手将五条悟从自己身上掀开,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你喜欢?”
“因为很性/感嘛。”想到伏黑甚尔原来嘴角那道疤,五条悟的目光闪了闪,由衷地说道。
“哈。”伏黑甚尔冷笑,倒是没有告诉他那道疤的来历。
对于伏黑甚尔来说,那道疤可是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他在禅院家受到过的待遇,可不是什么性/感的代名词。
不过五条悟显然并没有在这上面多做注意,嘀嘀咕咕地说道:“早知道甚尔没有把性别限制得那么严格,我就早点下手了。就好像有一块非常美味的蛋糕一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看不到却根本吃不到真的很痛苦欸~”
“谁知道五条家主竟然喜欢这么刺激的。”伏黑甚尔捏住五条悟的下巴,野兽般的碧绿色眼瞳对视水蓝色的苍天之瞳,充满了攻击性地说道:“你真是个疯子啊。”
他一直以为五条悟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对自己感兴趣。
这种经历对伏黑甚尔来说还是很新奇的。
毕竟,御三家那些咒术师们,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家伙,根本不会把他这种被当成废物的天与咒缚放在眼里,所以,他接触过的金主,大多都是非术师。
离经叛道的最强咒术师,的确称得上“疯子”。
“那甚尔喜欢吗?”五条悟问道,白色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忽闪忽闪,略微遮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我喜欢钱。”伏黑甚尔拍了拍五条悟的脸,笑着说道,“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至于性别,那不是什么问题。
五条悟愣了愣,眼底闪过一抹流光,这才弯了弯嘴角,意得志满地说道:“那我可能会是甚尔遇到过的最有钱的金主了。”
伏黑甚尔几乎可以看到五条猫猫得意洋洋地冲他摇尾巴。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比我更好看的猫猫?不可能的!
“那可不一定,我倒是知道一个,”伏黑甚尔摸了摸下巴,想到了某个带着发箍的棕发少女,顿时用着巡视的目光将五条悟打量了一番,“还比你年轻。”
五条悟:“???”
五条猫猫暴怒,朝着伏黑甚尔就扑了过去,“甚尔不会连这点职业道德都没有吧?”
“谁知道呢。”伏黑甚尔敷衍地推了他一把,不出意外地并没能将人给推开,索性懒得动弹了,任由猫猫放肆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过了小一会儿,五条悟似乎终于从那种有些兴奋的状态中冷静了下来,懒洋洋地在伏黑甚尔身边躺了下来,伸手扯过被扔到了一边的眼罩,重新戴了回去。
“喂。”伏黑甚尔踹了他一脚。
“嗯?”五条悟歪着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给钱。”伏黑甚尔冷酷无情地说道。
“……甚尔还真是业务熟练呢。”五条悟似乎被他噎了一下,用着有些古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
“怎么,你想白/嫖?”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抽出了天逆鉾。
五条悟:“……”
这种危险的东西你刚刚放在什么地方了啊甚尔!为什么会突然随手就抽出来了啊!
瞬间被迫冷静下来了的某最强咒术师只好哼哼唧唧地掏出了手机。
虽然事情朝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了……但是终究比毫无进展要好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