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某咖啡厅。
“陀艮死了?”
有着蓝色长发,身上有着大量缝合线的人型咒灵真人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惊愕不已地说道。
“是谁杀了陀艮?!”同样感受到了这一气息的火山头咒灵漏壶愤怒不已地说道,头顶的火山冒出一股浓烟,“到底是谁干的?”
站在两人身边,眼睛里长着树枝的咒灵花御张了张嘴,发出一种难以被分辨的奇特声音,同样也表达了对同伴逝去的痛心。
它们不过是让陀艮去围观一下两面宿傩的容器的情况,怎么也没有想到……
身为四大特级咒灵之一的陀艮,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那里。
“难道是两面宿傩干的吗?”花御神色悲伤地猜测道:“那个诅咒之王,根本不和我们在同一个阵线吗?”
“两面宿傩吗?”坐在三个咒灵对面的,是穿着五条袈裟、额头上有着缝合线的黑发青年,他的脸上带着微妙的笑容,微微垂下眼,慢条斯理地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也许不一定哦。”
若是有咒术界的相关人员在此的话,一定会因为这个男人的容貌惊叫起来。
特级诅咒师,夏油杰。
除了额头上多了奇异的缝合线之外,他完完全全就像是夏油杰的翻版,可是夏油杰,偏偏早就已经死在了几个月前的“百鬼夜行”事件中,死在了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的手里。
“五条悟被派出去出差,另外两个特级也不在现场。
“咒术界放的那个特级假想咒灵对付那些咒术师也就罢了,想要对付陀艮还差得远。
“我们为了试探两面宿傩的力量而放置的那根「手指」孵化的咒灵也做不到这一点!”
漏壶头顶的火山不住地喷发,与此同时,它的话语也越来越急促,“除了两面宿傩,还有谁能够杀掉陀艮?!”
“不要太激动了,漏壶。温度已经开始高起来了。”
“夏油杰”面带微笑地说道,脑海中浮现出真正的夏油杰临死前看到的那个身影。
早在五条悟之前,就来到了他的面前,并且带走了武器库咒灵的……
“最强的天与咒缚——伏黑甚尔。”
这是完全没有料想到的、意外之中的意外。
用特殊的方法占据了“夏油杰”身体的术师羂索摸了摸下巴,露出思忖的神色。
他原本以为,只是夏油杰的记忆无意识地夸大了天与暴君的强悍,才会将一个与他相似的少年误认成伏黑甚尔,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但是如今这状况……却好像是真的伏黑甚尔复活了一般。
不,怎么可能呢。
除了天元,能够做到「转生」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就算是他,也是付出了难以估量的代价才做到这一点的。
一个零咒力的天与咒缚,又怎么可能会重新降生在这世上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重新定位那个人在整个计划中的地位了。
“伏黑甚尔?没听说过的名字。”花御歪了歪头,说道,“你不是说,当世需要注意的角色,就只有身为‘六眼’的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吗?”
“既然如此的话,不如让我再去试试那个‘伏黑甚尔’。”陀艮的死亡让漏壶暴躁非常,它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我倒要看看,那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不建议你去。”羂索轻轻摇头道,“五条悟马上就回来了。你现在去,要是撞上五条悟,恐怕会跟陀艮一样有去无回。”
“我看不过你是个胆小鬼吧!”漏壶怒气冲冲地喊道,伴随着它的怒火的四溢,周围的温度随之增高,咖啡厅中热得仿佛蒸笼一般。
羂索无奈地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着的咒灵集团的首领——真人。
“漏壶,失去陀艮,我也跟你一样难过。”真人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异色的双瞳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只不过,盲目莽撞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哦。”
听到真人都这么说了,漏壶终于稍微安静了下来,只是心中的愤懑怎么都没有宣泄,让它十分不爽,见邻座走过来一个因温度升高而骂骂咧咧的人类,它抬手打了个响指。
凭空而起的火焰一瞬间将人烧成了灰烬,咖啡厅中发出一阵惊叫声,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
伴随着一记怒吼,从天而降的黑甚尔劈头盖脸地朝着两面宿傩打了过去。
这一发展完全在楼下两人的意料之外,就连是两面宿傩,也差点被游云抽飞了出去,不过好在他反应及时,动作敏捷地迅速后撤,于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伏黑甚尔的攻击。
“你突然发什么疯?!”两面宿傩不明所以地看着暴怒的伏黑甚尔。
“敢对惠出手,先得过我这关!”伏黑甚尔怒目切齿地说道,将伏黑惠护在了身后,“你给我离惠远点!”
死了千百年了的老家伙竟然敢来觊觎他家惠惠了,爸爸黑绝不允许!
伏黑惠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面宿傩刚刚那句话有歧义,不由得顿时嘴角一抽,“甚尔君,你……”
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要是说甚尔君太过大惊小怪了,似乎有点太不把对方的“心意”放在眼里了,可是如果不说的话……这种爸爸禁止儿子早恋的既视感真的很奇怪好吗!
就算是时机不对,伏黑惠也难得地纠结了起来。
“哈?你这家伙……”两面宿傩挑了挑眉,眼底浮现出几分兴味的笑意,而就在他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属于虎杖悠仁的意识竟然瞬间就身体的掌控权夺了回去。
“啊……我回来了。”
虎杖悠仁朝着两人露出爽朗的笑容,他身上的黑色咒纹逐渐消失殆尽,没有了诅咒之王的强大咒力支撑,遍体鳞伤的少年瞬间就陷入昏迷了过去,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地面倒去。
“虎杖!”
伏黑惠下意识地就要冲上去把人接住,胳膊却被伏黑甚尔拉住了。
“甚尔君?”伏黑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给我好好待着,不准靠近他。”伏黑甚尔语气恶劣地说道,“谁知道两摊素面那个死变/态什么时候再出来。”
“……所以说为什么是两摊素面啊!”伏黑惠嘴角抽搐,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管他是两摊素面还是蓝莓酸奶,反正都是个变/态没错了。”伏黑甚尔嫌弃万分地翻了个白眼,“更何况,我又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
伏黑惠:“……”
怎么办,那种爸爸禁止早恋的既视感更强了啊!
就算甚尔君是他名义上的叔叔,但是也毕竟是同龄人啊!
“那虎杖他……”伏黑惠的目光放到了凄惨扑街的虎杖悠仁身上,“他受的伤很重,要赶紧回高专找硝子小姐治疗才是。”
恐怕他说把虎杖放影子里,甚尔君都不会同意吧……
对不起虎杖,真的不是他不管,而是甚尔君好像不太对劲啊!
“哦,那我有办法。”伏黑甚尔伸手拍了拍肩膀上的丑宝。
丑宝配合地一口把虎杖悠仁吞进了肚子里,然后用两只肥短的爪子在身前比出「不行」的姿势。
哒咩!坚决不让死变/态接近惠惠!
伏黑惠:“……”
“总之我们还是先回高专吧。”伏黑惠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度产生了幻觉,不然为什么会在一个咒灵的身上感受到和刚刚如出一辙的违和感啊!
话这么说着,伏黑惠转身就准备出发,却不由得眼前一花。
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伏黑甚尔像是扛麻袋一样扛在了肩膀上。
伏黑惠一脸生无可恋的绝望表情:“……甚尔君,你这是在干什么。”
伏黑甚尔单手按在伏黑惠的腰间,就算是扛了个大男人,他的身形也如松如石般纹丝不动。
“你也受伤了,还是我带你回去吧。”伏黑甚尔非常理直气壮。
伏黑惠一言难尽地说道:“我觉得我还是有行动能力的。”
“这样比较快。”
伏黑甚尔话音未落,伏黑惠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瞬间化作了一片残影,迅速地往后倒退。
伏黑惠:“……???”
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速度吗?!
东京咒术高专·医务室。
“硝子小姐,虎杖他没事吧。”被绷带捆得结结实实的伏黑惠朝着身边一脸颓废的女子问道。
“没事,只是受得伤严重点,我给他处理过了,好好修养就是了。”家入硝子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要是再晚一步,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伏黑惠松了一口气,这才望向站在窗边的伏黑甚尔,“如果不是甚尔君的话……恐怕我和虎杖就都死在那里了。”
如果不是没有中间那段奇怪的插曲和被扛着带回高专的特殊方法的话就更好了!
伏黑甚尔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对宿傩的容器的死活可不关心——或者说,死了才好。死了就能让那个觊觎惠的诅咒之王彻底安静下来了。
“五条悟还没回来吗?”伏黑甚尔突然想起来某个不见人影的最强咒术师,随口问道。
“去出差了吧,还没回……”
伏黑惠的话还没有说完,医务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戴着黑色眼罩的白发青年站在门口,脸色却并不轻松,他冲着伏黑甚尔笑了笑:“怎么,甚尔想我了吗?”
看着他这副模样,伏黑甚尔顿时就怒了。
下一秒,他的身影倏地从原地消失,一记重拳朝着五条悟砸了过去。
“对啊,想揍你了!”
明明身为最强咒术师,更是五条家的家主,竟然被咒术界高层如此算计,差点让惠也赔进去——五条悟,你到底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