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终于来到了比赛开始的那一天。
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哈利就早早起床,他期盼的望来望去,可就是没能看到海德薇的身影。
这股失落的情绪一直维持到了吃早餐的时候。
“吃点吧。”
“我不饿。”
“别再多想了,你一会儿还有比赛要应付呢,给你。”
哈利接过罗恩递来的馅饼,可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我不明白。”他皱着眉自言自语道:“为什么邓布利多还没有给我回信,也没有回到霍格沃茨,他离开的地方有那么远吗?为什么偏偏会挑这种时候?”
罗恩十分清楚哈利在担心些什么。
是的,邓布利多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到学校了,而且还偏偏挑在他们怀疑海默教授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时机——准确来说,是袭击的真凶,毕竟哈利直到现在为止还认为他自己才是继承人,不然难以解释为什么只有他才能听见怪物的说话声——现在他们连怪物是什么都大致猜出来了——一条蛇怪,没准还活了上千年的时间。
赫敏一边涂抹着果酱一边说:“其实,关于这件事,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只不过十分冒险。”
“什么主意?”哈利连忙问。
“复方汤剂。”赫敏说出了一个两人都听不懂的药水名字:“那种汤剂能把你变成另外一个人。这样我们就可以假扮成塞德里克·迪戈里——”
“为什么是他?”罗恩打断道。
“因为他是艾尔先生的助手。”赫敏瞪了罗恩一眼,像是在说怎么连这种事情都想不明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加接近海默教授,有希望从他口中套出真相。不然你想要让我们假扮成谁?斯内普吗?”
罗恩直勾勾盯着哈利,幻想着他突然拔高变成斯内普的样子,心里面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同时又带着一些恶作剧成功的爽快感。
“可是在得到真相以后呢?”哈利问道:“毕竟那可是海默教授,你觉得他会放我们离开吗?”
“不是我们,是你们。”赫敏指了指他们两个人说道:“迪戈里是男生,你们变成他的样子应该会更简单一些。而且别提得到真相有多难,光是想要成功配制出复方汤剂估计就要违反五十条以上的校规,现在我们连怎么弄到禁·书的方法还不清楚呢。”
这时,罗恩看到了刚好吃完早餐,从礼堂中走过的洛哈特教授,他今天穿的花花绿绿的,对每一个和他对上眼神的人都展露出亮晶晶的微笑。
“是吗?”罗恩埋下头嘀咕道:“我倒觉得我们已经发现合适的目标了。”
哈利和赫敏一同看过去,两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赫敏没好气的瞪了罗恩一眼,哈利则是立马低下脑袋,生怕被洛哈特发现——自从在小精灵事故以后,洛哈特就换了一种教课方式,改为把他在书中写过的冒险用表演的形式展现出来,而哈利一向是他最喜爱的演员,就在上节课他才假扮成一只狼人。
“还是再等等看吧。”哈利低声说道:“没准明天邓布利多就回来了。”
十一点渐渐临近了,全校师生开始前往魁地奇体育场。这是一个闷热潮湿的天气,空中隐隐响着雷声。哈利走进更衣室时,罗恩和赫敏匆匆过来祝他好运。队员们穿上鲜红色的格兰芬多队袍,然后坐下来听伍德按照惯例给他们作赛前鼓舞士气的讲话。
“斯莱特林队的飞天扫帚比我们的好,”伍德说道,“这是不可否认的。但是我们飞天扫帚上的人比他们强。我们训练得比他们刻苦,在各种天气环境中都飞行过——”(“说得太对了,”乔治·韦斯莱说,“从八月份起,我的衣服就没干过。”)“——我们要叫他们后悔让那个小恶棍马尔福花钱混进他们队里。”
整只队伍的队员都变得斗志昂扬,自从听到在禁闭过程中,即便变成木乃伊的两队人还会互相斗殴后,反而增加了格兰芬多球队的凝聚力,按照伍德的话来讲,那就是:“我就知道,斯莱特林不堪一击,我说的对吗,哈利?”
哈利没见到斗殴的结局,因为那被后来的海默教授打断了,但在伍德期盼的目光下,他最后还是有些心虚的点点头。
他们出来走向赛场时,迎接他们的是一片喧闹的声音。主要是欢呼喝彩声,因为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希望看到斯莱特林被打败,但同时也能听见人群里斯莱特林们的嘘声和喝倒彩的声音。魁地奇课教师霍琦女士请弗林特和伍德握了握手,他们用威胁的目光互相瞪视着,并且不必要地把对方的手攥得很紧很紧。
“听我的哨声,”霍琦女士说,“三——二——一——”
人群中喧声鼎沸,欢送他们起飞,十四名队员一起蹿上铅灰色的天空。哈利飞得比所有队员都高,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寻找金色飞贼。
人群中喧声鼎沸,欢送他们起飞,十四名队员一起蹿上铅灰色的天空。哈利飞得比所有队员都高,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寻找金色飞贼。
哈利没时间回答,他没法不分心——游走球像是疯了一样只顾追赶着他,想要把他从扫帚打下去,这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在焦急的躲避过程中,哈利还发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海默教授去哪了?
他怎么没来看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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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魁地奇球场传来的呼喊声,在格兰芬多的女生宿舍里,金妮紧张的翻开笔记本,在上面写道:“就是今天了,潘多拉,魁地奇比赛已经开始了,你会帮我的,对吗?”
她很难不紧张,等一会儿她就要按照原先的计划潜入进拉文克劳的宿舍了,想发设法从卢娜那里将坏汤姆的笔记本偷偷拿回来。
【当然了,亲爱的,记得随时准备好羽毛笔,迷路了尽管问我,我会帮你的。】
在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学生们几乎全都去看比赛了,金妮真希望在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也是一样。
在寝食难安的这几天日子里,金妮早就搞清楚了拉文克劳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入口在哪。她爬过通道,在走廊上小步跑着,找到了一扇门。门上没有把手,也没有钥匙孔,只有一块上了年头的光光的木板,上面有个鹰状的青铜门环。
金妮伸出一只手,她敲了一下门,这是她在偶然间看到的进入方式,接下来鹰嘴张开说话了,发出一道温柔的、音乐般的声音说:“血缘与情感,哪个更重要?”
金妮连忙把这个问题在笔记本上复述了一遍,紧接着出现潘多拉的回复:【血缘与情感......这可真是一个难题。我知道一些人,他们是家人,却反目成仇,我还知道一些人,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却亲如兄弟——唔,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啊,我都不明白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快一点,万一有人发现我们就糟了。”
【别紧张,冷静一点,金妮。好好想想,想想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哥哥们,最后还有哈利·波特,你可以把他看成是你的朋友啊,你觉得可以把他们拿来做对比吗?】
“哈利才不是我的朋友呢,他不会愿意和我这种人做朋友的,一点也没有受到瞩目,只会让他感到丢人——”
【千万别这么说,尽管我不喜欢坏汤姆,但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那就是你完全没必要贬低自己,你比自己想象的有魅力多了,只是还没被其他人发现而已。再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就当是帮我一个忙了,可以吗,金妮?】
“......好吧。”
金妮终于开始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可她下意识觉得这二者是没有办法拿来比较的,无论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还是友谊,又或者是爱慕之类的情感。
她低头看向笔记本,那上面又缓缓浮现出一行字:【在你心底里已经有答案了,把那说出来。】
金妮终于看向鹰状的青铜门环说:“我觉得都很重要,血缘关系本身就带有情感,而情感又能......又能缔结新的血缘关系,甚至比那要更加亲密。”
说到最后,金妮的脸颊变得和她的头发一样红。
“你的意思是密不可分吗?”在那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鼓励的意味:“有道理。”
在说完后,门就打开了。
所幸的是,犹如金妮期盼的那样,在拉文克劳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这是一件很大的圆形屋子,比金妮在霍格沃茨看见的所有房间都更空灵。墙上开着一扇扇雅致的拱形窗户,挂着蓝色和青铜色的丝绸:白天,拉文克劳的同学可以看见周围的群山,风景优美。天花板是穹顶的,上面绘着星星,面的壁龛里立着一尊高高的白色大理石塑像。
【你看到雕像了吗?那是罗伊纳·拉文克劳,也是四位创始人之一。】
金妮忍不住多看了这座雕像一会儿,那女人似乎在望着她,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揶揄的微笑,美丽,却有些令人生畏。她的头顶上有一个用大理石复制的精致圆环,上面刻着细小的文字。
正当金妮要去看这些文字的时候,她忽然听见有一道声音从自己的背后响起,也是宛若唱歌般的语调——
“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受到惊吓的金妮猛地一回头,她一眼就看到了对方脏金色的长发,认出这个人竟然是卢娜,她怎么没去看比赛?
金妮一低头,又发现卢娜是光着脚走出来的,这可真是奇怪,她知道卢娜的打扮有些怪异,但从来不知道她还有不穿鞋子的习惯。
这时,卢娜已经走到了金妮对面,用那双雾蒙蒙的灰眼睛打量着金妮手中的笔记本。
金妮下意识想要把笔记本藏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卢娜很轻松的就将笔记本拿过来,金妮手足无措的呆在原地,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她听见卢娜说——
“是海默教授让你把笔记本送回来的吗?他把它修好了?能借我用一下吗?”
卢娜又看向金妮手中的羽毛笔,而不知道怎么的,金妮居然神使鬼差的将羽毛笔主动递了过去,这似乎是由于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的原因。
卢娜翻开笔记本,举在手中,角度刚好能让金妮看到对方在写些什么:“妈妈,你回来了吗?”
金妮一下子变得无比紧张,她生怕潘多拉说漏嘴,把自己和坏汤姆之间的事情说出来。
【哦,亲爱的,我回来啦。不止是我,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位朋友,她叫金妮。】
“我记得她,妈妈。她还和我玩过捉迷藏,可惜只晚了一局就结束了。”
金妮想到了自己那次失败的跟踪经历,她被卢娜突然发现,然后就急急忙忙的逃走了,一句话也没敢说。
这时,卢娜也抬起头看着金妮,用恍惚的语气问道:“你要和我玩一个游戏吗?我的鞋子不知道被谁藏起来了,有些像是个谜题,要一起来吗?”
鞋子?
金妮又看了一眼卢娜的双脚:“所以你才没去看比赛——因为你的鞋子不见了?”
“这应该就是游戏的惩罚了。”卢娜说着俯下身子,头发垂下来,视线扫过座椅间的缝隙。
金妮莫名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游戏,就算是她的哥哥们也不会这样捉弄自己。
“你......你是被人欺负了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
卢娜仰起脑袋,大半的长发挡住了面孔,只露出一双平静地眼睛,却看的金妮心里一阵难受。
“欺负?”她不解的问:“这原来是欺负吗?我还以为她们喜欢我。”
金妮的心里变得更加难受了,她现在还没法明白这种情绪的名字叫做怜悯。
可卢娜似乎完全不在乎,她还在仰着头,看着金妮,就像是一只安静的兔子,却又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那你还要玩游戏吗?”卢娜平静的问。
不知是从哪涌起的一股勇气,让金妮做出了有史以来最勇敢的决定,甚至比她小时候偷偷骑哥哥们的扫帚还要勇敢。
“反正现在去看比赛也有些晚了,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罗伊纳·拉文克劳的雕像默默注视着来自不同学院的两个小姑娘,看着她们在公共休息室里到处找来找去。在她的面孔上依旧带着微笑,却不再显得揶揄,而是变得温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