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有人亲眼所见

“袁伯母,您在看什么呢?”铺子里,女子走过来亲昵搀着袁母手臂,笑起来的样子乖巧可爱。

袁母立刻露出笑脸,“没什么,以为看到熟人呢,是我眼花看错了。”

顾家小小商户门第,他们家的女娃子怎么可能出现在上京。

这等富贵繁华的地方,岂是他们能来得的。

不说其他,光是那辆华丽马车,就不是顾家人能坐得起的。

赵之筠看她说得随意,便也没放在心上。

“我看袁大人今日下值后又匆匆出门,他还在往驿站跑?”她顺势转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提起此事,袁母笑脸沉了沉,哼道,“他是被那狐媚子迷了心了!”

“能让袁大人如此着迷,那位女子定然长得很美,”赵之筠面上闪过低落,强笑,“我真羡慕她。”

“有什么可羡慕的?小户之家教出来的,毫无教养,满身小家子气!她若有你一半贴心,我也不会如此反对他们成婚!”

“伯母莫要如此说,能让袁大人倾心,她背后定有过人之处。对了伯母,那位女子叫什么名字呀?”

“不提她了,免得脏了筠儿耳朵。”袁母想起顾西芙,再想到两家如今倒转过来的门第,语带鄙夷,“总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那种女子过门的。”

说罢她看向搀着自己乖乖巧巧的女子,对她在自己面前的恭顺极为满意。

女子若是喜欢上一个男子,就会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比如赵之筠,堂堂四品侍郎家的千金,不也得来讨好自己,就为了能亲近她儿子淮生么?

心头浮起隐秘得意,袁母状似亲切的拍拍女子手背,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筠儿,相处这么久,伯母能看出你的心思。你放心,淮生总有一天会知道你的好。伯母不会让他辜负你的。”

“伯母,你……你取笑人家!”赵之筠跺脚,娇羞低下头去,在袁母看不到的地方,唇角高高扬起。

……

回到九王府,大厅里又堆了厚厚一沓邀请帖。

顾西棠随手翻了翻,毫无意外又看到了赵府千金的邀约,她唇角轻勾。

“顾姑娘,这位赵之筠每天都差人来递帖子,你要应邀吗?”燕一现在对小祖宗的微表情越来越熟悉,看她翘个唇角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赵之筠就是频频出入袁府的那位,她跟袁老夫人处得不错,很可能会取代你姐姐的位置。”

赵之筠在跟你姐姐抢男人,小祖宗,你要是想做点什么,我责无旁贷必定帮忙!

燕一眼睛亮得有点不正常。

顾西棠瞥他一眼,“无聊了?”

“……”是有点。

他们家主子爷除了陪小祖宗出出门,平时多数呆在府里哪儿也不去。

燕一没事干。

没事干就无聊。

无聊的时候他莫名有点想念望桥镇。

看小祖宗作妖的日子,还挺有意思的。

“赵之筠跟袁府的事情,由着他们去,不用理会。”顾西棠道。

“为何?赵之筠跟袁老夫人这般,可是明晃晃在欺负你姐姐。”

“她们不就是想拆散我姐姐跟袁淮生嘛,让她们拆。”

“……”

“能被拆散的姻缘不是好姻缘,我若是出手干预,岂非亲手推我姐姐入火坑?”举起手里帖子拍了下燕一额头,顾西棠顺势把帖子扔他怀里,“能者多劳,燕一,这些东西麻烦你处理了。”

“……”

少女似看不见燕一脸上郁色。

初听姐姐受了欺辱,她确实曾有过出气的念头。

不过来了上京之后,那种念头便被她压下去了。

袁母不喜姐姐,还未过门就诸多磋磨,两家之间的关系早已生出裂缝。

袁淮生是袁母独子,不管什么原因,他也不可能为了妻子抛下母亲不理。

加上姐姐已经冷了心思,既然如此,不如顺了姐姐的意思。

且得且失。

最后后悔的,绝对不会是姐姐顾西芙。

离开大厅时,顾西棠嘴角挂了冷冷的笑。

她只要静静看袁家老妇作妖就好。

将来若是真有一日赵之筠高门低嫁,袁母以为她当家老主母的位置能坐得安稳?

……

三月流逝。

上京天气越来越暖和。

顾宁跟临王宴元济还是没有完婚。

这期间,京中传言九王独宠平民女的传言倒是愈来愈烈,已经到了思之如狂非卿不娶的地步。

“你们说,九王爷什么时候才会娶妃?他带顾西棠回来得有两个多月了吧?听闻九王府里没有女眷,连伺候的下人也只有小厮没有侍女。孤男寡女在王府独处这么长时日,会不会早就已经……嗯嗯?”

“你们没听到前段日子暗地里有人悄悄传出来的话?就是广平伯府嫡公子被打那回,画湖上有人亲眼看见九王跟顾西棠抱在一起!你侬我侬腻得紧呢!”

“不要命了你们?这种话也敢在大庭广众说出来!不过我猜测,王爷跟准王妃好事要近了。九王爷多年洁身自好,如今公然把个未出阁的女子带在身边,意思不是很明了了嘛。”

“九王娶妃非同小可,看来上京很快就有盛事了。那顾西棠真是命好,入了王爷青眼,飞上枝头了。”

东市最大的茶楼,三楼往下楼梯口处。

白衣男子驻足而立,容貌俊美妖异,漆黑眸子寒光迭起。

抱在一起?

“莫负,去查查从哪传出的流言!”

莫负没动,在男子身后垂眸道,“主子,这并非流言。当日画湖上,顾西棠打顾陶时很多京中世家子弟就在旁边。顾西棠跟九王爷在画舫中苟且的一幕,他们当中恰好有人亲眼看到。”

司左负在身后的手,用力攥起,他缓缓转身,一字一顿,“你早就听说?”

“是。”

“却没向我禀报?”

莫负顿了顿,躬身,“属下失职,以为这种消息无关紧要,所以没同主子说。”

他一时不敢抬头。

落在他头顶那道视线,带着极强的压迫,压得心头不停下沉。

“除此,你还有何隐瞒?”

“属下不敢!”

冷冷凝着在自己面前弯腰躬身的人,司左眼里戾气层层翻滚,越来越浓,最后又尽数被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