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算算马家什么时候破产

这话一出,立即引来旁边几人兴趣,齐齐围住说话的妇人发问。

“出什么大事了?你消息可够灵通的,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早就知道了!”

“别卖关子呀,快给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赛半仙支摊动作慢了些许,也支棱起了耳朵。

最先说话的妇人神神秘秘一笑,稍微压低声音,“我认识在马家做事的下人,从她那听说的,马家大宅昨夜闹鬼了!”

“哎哟,这话可不能乱说,青天朗日的哪来什么鬼怪?”

妇人急忙辩解道,“怎么是我乱说?这事马家好多下人亲眼所见!昨晚上马家家主跟管家打起来了,两人都伤得厉害!下人们赶到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昏过去了。那马家主被打得鼻青脸肿,连大牙都打掉了,一嘴的血!管家伤得更重,听说两条腿都被打断了,而且他以下犯上,主人家不准大夫替他医治,把他给扔到了柴房里!惨哦!”

“马府管家一个做奴才的他敢动手打主子?那不是自个把命往上送么?!”众人惊呼。

“你们都知道的理,那管家能不知道?哪个做奴才的敢做这等送命的事儿?听那管家辩称说是撞鬼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动手打马老爷!你们说这事儿邪不邪乎?”

“什么邪乎,这是报应来了……马家行事太狠,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就连顾家那么好的人家,经营的药铺也被马家打压得没了生意。还有那管家,不正是马老爷的马前卒么,你们说说?”

众人唏嘘不已。

赛半仙摆好卦桌,支起招牌,往长凳一坐,“开摊咯!谁最先来的,卦钱减半!”

闻言,几个妇人顿时顾不上再说八卦,一股脑冲到卦桌前,争抢第一的位置。

……

等到这波客人送走,摊子前暂时清静下来,赛半仙才得了空琢磨。

最近马家的传言特别多。

先是马家公子跟顾家二姑娘共处一室的谣言,不过这个谣言还没开始发酵就被解决干净了。

接着又是马家上顾家下聘,旧事被重提。

昨日顾家老夫人上马家谈事情,被马府管家推落台阶摔了腿……这是他从客人嘴里听来的,应当不假。

紧接着,马府晚上就出事了。

马老爷被打,管家两腿齐断,更被主家处罚,所有风光一夕全无。

好像都跟顾家有关啊……

“算卦的,给我算一卦。”清澈略带慵懒的嗓音在摊前响起。

赛半仙抬头,眼睛一亮。

来人着清荷月牙裙,乌黑秀发盘成垂挂髻,系玉青丝带,雪肤玉颜,眸光狡黠灵动,美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察觉自己失了神,赛半仙忙坐直身板,轻咳一声,“咳,姑娘要算什么?运势?姻缘?”

“算算马家什么时候破产。”

“……”姑娘你玩我呢?

赛半仙,“姑娘,这个老道算不了。”

马家运势是他能算的东西吗?

“算不了你叫什么半仙?这招牌名不副实,你骗钱的吧?”

“……姑娘,你来踢馆的?那可别管老道不以礼相待了!”

恃美行凶在他这可不顶用!

赛半仙脸一沉,小眼睛一眯,凶相立显,很有些压迫感。

顾西棠啧了声,露出嫌弃,“亏你还自诩机灵,老朋友跟你说话老半天了还认不出人来,眼力见呢?人家算命的靠眼睛吃饭,你眼睛糊什么了?”

“……”这调调,熟悉!异常熟悉!赛半仙身子往前倾了倾,震惊道,“……小友?”

“道友,好久不见。”少女拱手作揖,装腔作势。

“前几日才见着。”赛半仙表情空白,“你上哪换的脸?”

“别贫,有事找你。”

赛半仙又是沉默半晌,花了好长时间来消化绝色少女就是其貌不扬小道姑这一消息。

等消化完后,他才开口,眼底狐疑闪动,“你怎么这副样子就过来找我了?想干嘛?”

以他的经验,神算子但凡找上他,基本不干正事。

他不是被利用就是被利用,要不是有银子入袋,他一早跟她闹翻。

“什么样子找你不重要,反正回头你总能琢磨过来。”她跟赛半仙打了不少交道了,露馅是迟早的事,谁也不是傻子。

所以这次出来,顾西棠就没再做伪装,干脆真面目示人。

反正她只要说出目的,赛半仙也大致能猜到她是哪家人了。

“我这还开摊呢,你的样子太过招摇,有事咱回头再谈吧。”

“你帮我个忙。”

顾西棠装作没看见赛半仙拒绝姿态,趁着摊子来客人前,飞快低语了几句。

赛半仙险些摔下凳子,张口结舌,“你这是叫我帮忙?你是叫我去送死吧?”

“我什么时候坑过你?肯定有你好处。”

“有银子?”

“有名声。”

名声可以。赛半仙摆姿态,“我考虑考虑。”

这句话少女压根没听,拔脚走人了,只留下一句话,“一句话换大名气,傻子才不干。”

你才傻子,你全家傻子。

片刻后,赛半仙陡然回过神来,小友,你找人帮忙连个名都不留的?

起码说一声你是不是姓顾啊!

……

六月初一傍晚,小镇又下起雨来,淅淅沥沥。

桥北乌木巷,袁家。

袁淮生连夜冒雨赶回家里,环目四顾,堂屋除了油灯下正低头缝制冬衣的母亲,别无他物。

袁淮生心头下沉,“娘,我备好要送往顾家的聘礼呢?”

“没有。”袁母穿针走线,头也不抬,语气极淡。

“之前我们明明已经谈过,你也应了!”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既然你今天回来了,你自己去外头打听打听,看看顾家姑娘招惹了多少是非,你可还敢娶!”

看着态度强硬出尔反尔的妇人,袁淮生心头涌上浓浓的疲惫。

从母亲反对他娶顾姑娘起,他就知道这件事母亲不会上心。

他几乎把自己放到尘埃里去跟她谈,甚至自己亲自采买聘礼,将定亲要做的所有准备都做好了,不麻烦母亲丁点。

没想到转过头来,她还是再次反悔,他备好的聘礼也全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