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郊小木屋。
刘少均被高也点明几乎所有,终于顾不上再装昏躺尸,只想着将这可能会坏他大事的人赶紧从世间抹除。
可就在刘少均拿着石块奋力朝高也砸去之时,小木屋的门忽然开了,李安一脸阴沉地在他身后出现。
当看到刘少均手中的动作,李安原本不悦的脸色,一瞬变成惊诧,后不待他反应过来提醒高也,高也自己,因听到李安开门的声音,便回了神偏头来看。
但即便看到刘少均手中的石块朝自己落下,高也想要躲避,到底还是晚了几分,最后仍旧被砸中。
感受着脑间的震荡,高也眼前一阵晕眩,尤其先前在荒阁的时候,被吕笑川几乎以他全身的重量踩压过,现在再被砸,虽然程度轻了不少,但高也整个人都蹿倒趔趄后退了好几步。
待要拔刀对付刘少均,却觉目中好几个身影重叠,即便挥砍,也全都落空,最后还被刘少均再补了一记猛击。
若非李安回过神来后急忙上前将他推远阻止,只怕高也真就死在了刘少均的手里。
而刘少均见李安出现帮忙,又凭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再杀死高也,便趁着李安关心高也是死是活的当儿,解下马缰,忙慌慌翻上去顺着被高也驮着过来时的路,急驰跑了。
高也因脑中剧痛,身体难支,即便拄着刀,还是整个跌跪倒地上,后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李安看高也满头是血,吓得冲到跟前猛拍着他的脸呼喊。
“大个子!大个子!”当喊几声,没有回应,李安便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确认还有进气,李安像是用光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跌坐到地上,后愤慨地猛锤了一拳高也的大腿:
“早知是个祸害!贫道先前就该顺势将他捅穿!”
一边说,李安一边侧头去望刘少均已经跑得不见踪影的方向,心叹事情到底还是变得更加不可控起来。
但叹两声,李安还是爬起来,将高也拖着进了小屋。
闭紧门扉后,他在小屋里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件阿香平时穿的衣服,撕成条为高也包扎脑袋上被砸了两处的伤口。
一边包,对着基本没什么意识的高也,李安自语似的说道:“也不知是你命大,还是该说那小丫头命苦!若不是发现瓶子里的魂水根本不够使其恢复,贫道也不会出来找你,那你可就真被那刘少均砸死了!”
说完李安再又深深呼出一口气,略带自嘲地看了看此刻正放在岁禾边上的化灵玉瓶,后摇头道:“也怪贫道将事情想得太简单!
虽然那刘少均用玉瓶去邹府吸取了不少新亡的无辜人的魂魄,炼化的魂水加起来也不至太少,但那些人作鬼的时间到底太短,即便被炼化,起到的效用也不明显!
看来,还得另想办法啊!
而且,这小屋,恐怕也不能待了!”
想到刘少均非要杀了高也的那股狠劲儿,李安直觉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一旦他顺利回去刘府,便有可能带着大批的人马前来灭口。
尤其,先前听高也大概提过他在荒阁遇到的那些假强盗,如果刘少均找来要杀高也的是那些人……
不敢想象届时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李安为高也包扎完,将他放躺好,即便已经惫怠十足,但他还是趁夜赶去了附近的村落,买来牛跟大车,将岁禾阿香母女并高也都搬上车,并拿了好些干粮,装满几大袋水和一些必备之物,便尝试架着牛车连夜离开了小屋。
好在牛行走较慢,让李安不至于那般慌乱,虽不熟练,但将就着还是能走。
赶路的途中,昏迷了一日的阿香醒过一次,但她因为身体太虚,不多时就又昏昏睡去。
再之后,又不知过去多久,当李安因为老牛慢条斯理的步伐,被晃悠得睡意十足,最后实在忍受不住,只能选择停在一片落枫林里睡过一阵起来,天色已经大亮。
李安醒时,车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些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行李还静静躺在一旁。
他茫然不解地循望一番,没有看到高也几人的身影,又跳下车围着枫林寻了好几圈,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才又急恼地回到牛车旁边。
看着车板上凌乱的痕迹,李安心中不安更甚:“那几个家伙,不会是被刘少均派人抓走了吧!”
想了想他自己又摇头表示不可能,如果是刘少均,何必多此一举将人带走,直接杀了不是更省事,而且,他们也没有乱翻行李必要。
“难不成是遇上山贼了?!可是……”想着高也那“粗狂”虽不至不堪入目,但到底比不得自己俊朗非凡的容貌,李安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连道不可能。
“岁禾阿香被劫还说得过去,那大高个儿……劫回去作甚?为寨里的人倒夜香刷马桶吗?”
一边说,李安一边整理被翻乱的东西,准备赶着车尝试走远些再找找。
但他还没动身,便见阿香拄着根木棍从枫林侧旁一条崎岖的小路走来。
看到阿香,李安没有等她靠近,当即扔下手中的东西向她跑去。
“你们去哪里了?!”李安略有埋怨地问道。
阿香脸上没有多少血色,一双眼凹陷得很深,听见李安的问话,回身指了指自己来时的路,示意李安跟着过去。
李安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跑回去,将牛车拴好,并拿上所有行李,才跟着阿香尽可能快速地沿着不平的山路离开了枫林。
二人一前一后,走不太远,便在一处隐蔽在丛林间的低矮山洞前停了下来。
阿香指了指矮得几乎看不见的洞口,放下木棍,后将其上挡着的大块石板搬开,便扶着土墙一点一点滑了下去。
李安先扔进行李,自己才跟在后面滑下,一入内便闻到了一股尸臭以及霉烂的味道,后捂着鼻子都来不及看清里面的情况,便被高也熟悉的声音喝让把石板搬回原处挡好。
李安虽被高也忽然的一声吓了一跳,险些直接一划到底,但他还是听话地爬了回去。
当确认洞外的天光洒不太进,李安才扔下行李,滑去了高也他们身边。
就着洞内亮的小灯,看到最里边仍旧昏迷不醒的岁禾,再对上高也略带责怨的眼神,也不用他说,李安便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再看向阿香更觉歉疚。
可李安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你们一家三口,要走怎么也不叫上贫道!真是一点也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