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一晚总算过去了,为何成为凌乱,全因为二王爷醒过来后的言行,让大伙儿很是摸不着头脑。
蓝莓终于忍不住了,一大早,就准备将桂花树上被匕首插字条的事告诉他。
前脚才踏进二王府邸,就听见皇后懿旨驾到,来人是皇宫里的太监,阴阳怪气的一阵宣旨,无非是得皇后懿旨,现传恭凌王府二王爷觐见有要事商谈。
正寿宫里,富丽堂皇,水晶玉璧为灯,范金为柱础。
皇后拓跋容着正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威严的坐在殿堂,虽有些年岁,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二王爷入殿,拱手行礼。
皇后拓跋容起身,莲步摇微微颤动,缓缓走下台阶,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红烟纱裙,微微抿嘴,脸上泛出淡淡一层光晕,颇显几分威仪。
她似要拉近距离,开口就说道:“王弟不必行礼,赐坐。”声音较为柔和,任谁也难以拒绝她的“善意”。
恭凌止礼貌带笑,在一旁逶迤入座。
“今日叫王弟前来,是完成太皇太后的懿旨,也是圣上的旨意。”
“皇嫂但说无妨,到底何事?”
拓跋容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谭国公之女谭哲燕你可记得?”
恭凌止蹙眉遐思,立刻回道:“有印象。”
“那丫头甚是机敏,想赐予王弟为妃,你可乐意呀?”
恭凌止几乎是弹跳着离座,但很快佯装镇定道:“我知道太奶奶的心意,她是传统的祖母,盼着儿孙满堂。”
“是呀,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拓跋容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盯向恭凌止,似有一种你娶更好,不娶也得娶的暗语。
“承蒙皇嫂关心,我兄长一家、还有太皇太后尸骨未寒,我怎可独自享受齐人之福。”现代的他融会贯通二王爷恭凌止的思维,连忙拒绝。
“这些都不算理由,你应该知道,你的长辈都希望你能早日成家,为恭凌家绵延子嗣。”
恭凌止本想怼回去,碍于身份,只得将话吞了回去。
“我既从了皇嫂意思,皇嫂可否允我几个条件。”
听到他有说话的余地,眼睛泛亮,原以为要请出皇上做工作,没想到还有缓和余地。
拓跋容温和的问:“你说便是?”
“既然是皇兄皇嫂之意,我岂有不从之理,只是,我还不知道和谭家之女性格上合与不合,娶进门可以,暂作侧妃,而且,我已经有了心上人,而且已有了夫妻之实,也想一并纳妃。”
“哦,是谁能入得小豆(恭凌止的小名)的法眼。”
“您见过的,上次她随臣弟来探望太皇太后,被她抓着我俩的手叠放在一起,好像都是注定的。”恭凌止灵机一动,把蓝莓抓出来凑数。
拓跋容立刻从记忆中搜索:“你是说,那次穿着上不成规矩的亲随?”
“正是。”
“她是女的?”
“是的,是臣弟招下人时亲挑的,一见钟情。”
“这还是个稀奇事,我怎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臣弟想给生活平添一点乐趣,就让她男性化装束。”
“没想到蒙蔽了很多人。”
“所以,想请皇嫂一并赐婚。”恭凌止的本意只想制衡,他不想刁钻的谭国公之女骄横任性,故而权宜之计提出的一个条件。
拓跋容沉默稍许,松口道:“好,准了。”
“谢皇后!”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皇嫂或皇姐,皇后一词让我觉得关系生疏,你说是吗?”拓跋容语速均匀缓慢。
“皇嫂说得有理。”恭凌止顺口道。
恭凌止只得退一步两相宜。他知道皇后之意,定然是皇上旨意。
核心内容交谈完毕,恭凌止走出门外,男儿装扮的蓝莓在大殿门口候着,冒冒失失迎上来,倒是把恭凌止“吓”了一跳。
“你怎会在这?”
“等你呀?”蓝莓可爱模样笑吟吟道。
恭凌止背着手,大男子主义快步流星朝前走,把个蓝莓甩多元,蓝莓赶紧碎步小跑跟上。
要是以往,蓝莓刚才说出的三个字是典型的“没大没小”,可不知道为何,蓝莓觉得醒来的恭凌止像是脱胎换骨,不像之前生疏、冷冰冰的,还特别讲究君臣之礼。倒像是和她平等相处、久别重逢的同类人。
两个人的背影在通往恭凌王府的红墙绿瓦的巷子里越走越远。
皇帝议事殿。皇后威仪姿态走来,恭凌敬正在和齐滨商量事宜,近尾声,齐滨见皇后款款而来,执礼退出议事厅。
“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何事?”
“臣妾前来是想禀报皇上交办的事。”声音柔和甜美温顺,大概只有在皇帝面前拓跋容才有的低声下气姿态。
恭凌敬一怔,最近事情很多,竟有些记不清曾给皇后吩咐什么事了。
拓跋容察言观色,见皇帝纳闷,赶紧接着说下去,有种自我圆说和提醒之意。
“皇上让臣妾给恭凌止物色一门亲事的事,臣妾已经妥帖办好。”
“哦~?”恭凌敬惊诧地望向皇后,似面带喜色。
“皇上前不久提到过要把谭相国之女谭哲燕许配给他,恭凌止已经答应了。”
“真的吗,哦哈哈哈。”恭凌敬喜不自禁,“皇后真有你的,按照恭凌止桀骜不驯的莽撞少年风格,能顺利说通倒是功劳一件。”
听到皇帝夸赞自己,拓跋容白皙的脸庞似被绯红的霞飞晕染,娇羞地埋下头,笑着露出灿烂的酒窝。
恭凌敬仰着头看了一眼屋檐,想象着这件事办成功后的利弊。
他回正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若恭凌止代表皇家与谭相国联姻,将谭相国拉拢我朝,这些手握大权的老臣为朕所用,极大的推动我朝的治理,量有二心之人不敢明面上对抗朕,以后办事就好多了,皇后你做得很好。”
“只是—?”拓跋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恭凌敬迫不及待问。
“臣妾给他提这门亲事时,之所以顺利,他还给臣妾提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要迎娶一位亲随,据说是他亲自挑选的,一见钟情。”
“你见过没有?”
“太皇太后殡天哪天见过,但没有刻意记住她的样子,以为是随意带的一个下人陪着来的。”
恭凌敬深吸了口气,道:“这不怪你,隔谁谁也不会注意到不起眼的人,既然他同时想娶那个一见钟情的亲随,那么就由着他,不碍事。”
“只是,谭相国之女那里要去说说了,我想,这平日里爱恭凌止爱得不得了的骄横丫头只要他答应娶,其他的都无所谓。何况她作为相国之女,在王府地位自然优越些,至于王妃职位也是迟早的事,这个与谭哲燕说说,倒是问题不大,皇上不必为这事操心了,容臣妾办理即可。”
恭凌止对皇后拓跋容能为自己分忧感到无比欣慰,投来几分赞许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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