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哦,重杉姐,早啊,最近在这里过得可还适应?”
容正和踏进门看着已经坐在桌子前给自己改了名的张重杉问道。
张重杉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在这里好吃好住,万事不用操心,怎么能不好。”
“你住的习惯就行。我打算今天回京,这边留了人给你使唤,平日里用的银子你也直接找这边的管事就行。一个月百两的额度要是不够,他会给我说的。”
张重杉虽然早就知道容正和会走,不过今天就走,对她来说还是很突然的。
以往还不觉得,这会他人还没走,她就开始心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容正和早有预料,语气温和地说道:“重杉姐,我知道对这边的礼仪习俗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所以我已经安排好了女夫子,每天过来教你两个时辰,直到你将这边的风俗成为你的日常习惯为止。”
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至少没那么心慌了,张重杉颇为感激道:“正和,真的谢谢你,能为我想那么多。”
“你我姐弟直接何须言谢。”
“是…好,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本该如此。”
一起用了早膳之后,容正和让青石送过来一枣木匣子,容正和放在张重杉面前说道:“重杉姐,这是做小弟给你的贺礼,祝贺你成为大梁的一份子。”
张口就想说谢,不过张重杉最后还是忍住了,笑着接过:“那姐姐就厚颜收下了。你这送我的实在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就干脆什么都别说。重杉姐,有事你都可以给这边的管事说,他会帮你办的。办不了的,他也会及时联系我。”容正和正色说道:“回了京之后,只怕近期母亲轻易不会让我出门,所以小弟要是年前赶不回来,可能会让青石过来接你。”
一听说去大梁的国都,张重杉莫名的心虚不安,最后还是拒绝道:“我这礼仪礼节都还没开始学呢,就连这边住的地方都没逛遍,也不了解,就算你让青石来接我,我也不想去。你离家这么久回去就不要想着我这边了。我能照顾好自己。再说不还有你留的人嘛。”
容正和看了她好一会才点点头,起身抱拳道:“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会的。”
等容正和走的人影都看不见了,张重杉才叹了口气回身看向放在桌子上的枣木匣子。
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一张地契,还有几张最近伺候她的丫头的身契。
虽然她是泾朗山野小村长大,但她还真的认得几个字的,就在跟着容正和回来的一路多少学了点。
所以这么简单的契约她还是能够辨识的。
看着这些契约,张重杉面色茫然,喃喃道:“这下好了,我还真的成了知恩图报,不知好歹的女人了。”
……
容正和没有想到自己刚到京都城门口就被人拦下,说是陛下要见他。
没的说,只能让青石先回府去给母亲说一声,他自己则是跟着人去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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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风雪停歇,万籁俱寂,屋子里燃烧的炭盆偶尔会发出轻微的啪的火花声。
林萱从空间里出来,眼神有点迷茫,有点不解,更多的是伤感。
谷</span>太奶奶张小菊竟然告诉她,太爷爷的日子可能不多了,让她尽快赶到太爷爷的身边去,最近几天最好一直陪在他身边,送他最后一程。
干脆从床上起来,从床头柜子上拿出月光石作为亮光,又随意的披了一件挂在床尾衣架上的披风,走到窗台前,伸手想要推开窗,又顿住,缩回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怔怔发呆。
太爷爷很康健啊,今年也不过九十而已,怎么太奶奶却说他就要走了。
林萱伤感了一会后又觉得这样或许也挺好,至少太爷爷可以跟太奶奶在一起了。
太爷爷若是走了,对大哥的婚事倒也没多大影响,毕竟作为曾祖,他们曾孙一辈只需要为其齐衰三月。
现在已经十一月了,难道太爷爷连今年的年都过不去了吗?
嘚嘚~
窗户外传来两声轻轻地敲窗的声音,没多久丁苓的声音传来:“阿萱,你还没睡吗?”
林萱起身推开窗户,就看到站在窗外看不清脸色的丁苓。
“快进来,外面冷。”
丁苓也没客气,直接跃过窗户轻盈地跳进了卧室。
看着外面,林萱说道:“风雪停了呀,看来明早会有个好天气。”
“嗯。明天天气不会差,不过也冻人,冬日里的太阳可一点都不暖人。”丁苓应了一句之后又看向林萱,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刚才袁大哥突然来找她说的事。
她没说,林萱却问道:“丁苓姐姐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跑我窗外站着干嘛?”
丁苓过来本身就没想瞒着她,只是觉得不好开口而已,不过早晚都得说,还不如早点说。
于是干脆道:“一炷香前袁大哥突然来这边,跟我说老祖宗感觉他自己时日不多了,让你做好心里准备。还有就是让你简单收拾一下,这两天就住到老祖宗的院子里去。”
随后最后的要求丁苓不太理解,怎么一大家子单单叫林萱一个小辈去伺候,不过转念又想他们祖孙二人相处那么长时间,相处的也融洽,最后几天就还想跟自己喜好的小辈待在一块也不足为奇。
原本以为林萱会反应激烈,结果只看到她面带哀伤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你~你不会早有预料了吧?”
林萱抬头对上她的视线,点点头,说道:“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说得也是,我看老爷子身体康健的很,袁大哥给我说的时候我是不太相信的。”
“我也不想相信这会是真的。”
丁苓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林萱也不需要她的安慰,她自己也是想开了,说不定太爷爷仙逝之后最后的归宿也是空间来呢。
那样的话其实对她个人来说就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关系更亲近了。
丁苓看林萱的表情实在太奇怪了,简直看不清楚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不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