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你就这么怕他

方姨和陈可欣同时看过去,尤其是陈可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你,你的腿?”

沈重敲了一下,“假肢。”

以防方姨多想,陈可欣立刻说道,“方姨,这是我小舅舅,知道我住院了来看看我。”

沈重笑而不语,方姨也是一顿,明明沈总和她说的陈小姐是他的爱人来着,怎么就成了舅舅?

不久她才想明白,陈小姐怕是她偷偷和容先生告密吧。

其实,大可不必呀。

她是不会说的。

方姨识趣的“恍然大悟”,“原来是陈小姐的小舅舅,既然如此,那你们聊,我去准备点东西。”

“好,你去吧。”

方姨不在,陈可欣自在多了,她见沈重外表和从前一样,就是走路的速度要比寻常人慢很多,心里有一丝欣慰。

许是站久了不舒服,沈重寻了个地方坐下,“容笙果然丢下了你。”

“你知道他的公司出事了?是你动的手脚?”陈可欣睁大了眸子,有些不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哎,这锅我可不背,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真的?”

沈重坦然自若,“当然是不是我。”

他只不过放话给容笙的竞争对手,若是容笙倒霉,那么沈氏的任何项目都可以谈合作。

这么有诱惑的条件,自然有人会主动跳下去。

陈可欣当真了,她本就不是多有心机的人,所以沈重说什么她也就信什么,因为他根本就没必要骗她的。

“不是你就好,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事情啊?”

“你的一切我都关心,只要你出事,我便会第一时间知道。”沈重坐姿优雅,玩世不恭让他更鲜活,“可欣,只要有心,没有什么是难事。”

过于深情令陈可欣吃不消,她的目光躲闪,“沈重,我已嫁人,我们只会是平衡线。”

“我知道,我也不想如何,只是我欠了你的,想要做点补偿罢了。”

不知不觉,陈可欣的目光又扫过那条腿,“……你不欠我什么,就算是欠了,一条腿也早就还清了。”

“可欣,那是一条人命,我的亲生骨肉。”

沈重蹙眉,语气变得沉重,以至于周围的气息都变得压抑起来。

一条腿,不够的。

他一辈子也还不清自己的罪孽。

气氛陷入压抑,陈可欣也不说话了,良久,沈重端起桌上的米粥,“可欣,我会对你好,不求回报地对你好。好了,吃点饭吧,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怎么给容笙生孩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可欣的脸一下苍白起来,“沈重,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万一被容笙知道了不太好。”

“你就这么怕他?”

“我只是不想他误会。”她很淡漠,平淡的语气,目光也没有交集,“沈重,你若是真的想要补偿我,那么就请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沈重黑亮的眸子闪过一抹黯然,大约过了有一分钟之久,他缓慢起身,眼神冰冻三尺,“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满足你。不过前提是,他对你好,不让你伤心,否则后者就作为了。”

他转身,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病房,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清晨的风很和煦,温柔地拂过她的面颊,她看向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金光笼罩在身上一定很暖。

陈可欣闻着花香,感受着微风,享受着暖阳,可她为什么就是不快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想,她应该是病了,病入膏肓……

容笙忙得脚都不沾地,这场大火足以令他目前拥有的一切灰飞烟灭。因为公司账面的资金链本就紧缺,若是赔付违约金又要重新去加工批东西,根本就没有可用的资金。

他焦头烂额,很少动怒的他发了大脾气,公司上下员工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惹到大老板。

李察硬着头皮敲门进来,就对上容笙那张阴沉的脸,“什么事?”

“容总,是太太的电话,她应该是给您打了,您没接,才打到我这儿来的。”李察小心翼翼地说。

容笙看了一眼李察,紧蹙的眉没有舒展,不过语气上明显变得柔和许多,“我知道你先出去吧。”

“是的,容总。”

容笙坐下,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他拿起手机果然有陈可欣的未接来电,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听,“容笙,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不过最近我都不能回去陪你,你好好照顾自己。”容笙尽可能把

语气放得柔和。

“嗯,我知道了,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简短的通话就要结束,临了,眼看陈可欣那边要挂断,他听见容笙的道歉,“欣欣,对不起。”

至于对不起什么,陈可欣心里清楚。

她嫣然一笑,“容笙,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一语过后,容笙的心情似乎都变得轻松起来,他轻笑,想起她白嫩单纯的小脸。

与此同时,激发了所有的斗志。

随即,容笙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陈可欣不知道容笙这边的状况,她的日子没什么变化。可这种平静更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令人不安,令人局促。

如她所料,果真出事了。

这天夜里,田秀云病危,经过一夜的抢救才算是捡回一条命。

医生告诉她,“你母亲的身体已经耗不下去了,陈小姐,若是在找不到合适骨髓进行移植,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之前医生说的半年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五个月。虽然一直都在吃药,也在积极配合治疗,可到底是破败的身体无法继续承受下去。

一番折腾,刘鹏没有心情去工地上工,原本挺精神的大男人仿佛一夜之间变得颓败不堪。

陈可欣站在病床前,一言不发。

因为眼下,早已不是相互安慰可以渡过去的了。

突然,陈可欣转身跑了出去,再一次冲到了医生的办公室,她气喘吁吁,“医生,合适的骨髓捐献者还没有吗?国外也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