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楼的生意简直热闹非凡。
就算是不吃东西，也有人点着茶水在这里喝一整天。
令沉轩就算是在这么沉静淡漠，看见这种局面，都忍不住有些头疼了。
“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在隔壁酒楼。
这酒楼冷冷清清，相较于百味楼，简直是地下天上。
按理来说，生意好是每个东家都乐意看见的。
寒鸦道：“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少的女子追捧公子你。成日往百味楼去，希望能够看见公子。就连宅门口的石狮子旁边，都有人蹲守，想要见一见公子。”
令沉轩的眉头越拧越紧：“为何如此？”
“属下也不知道，最近还有府中不少小厮说，有人给银子，打听公子每天都做什么，上哪去。”
寒鸦也是忍不住汗颜。
以为这种情况就几天而已。
谁知道，愈演愈烈。
“公子，我看见了顾瑾妤了！”
顾瑾妤居然去百味楼，真是难得一见。
令沉轩的眼眸一闪，眸底沉寂冷淡，平静的转头看了下去。
那一抹身影进了百味楼时，他修长的手，一点点的握紧了。
“主子，要不要属下把人请过来？”
寒鸦日夜跟在令沉轩身边，不是不知道令沉轩日日夜夜的思念。
顾瑾妤，几乎成了令沉轩的心魔。
睁开眼是她。
闭上眼，还是她。
令沉轩的眼底深了，看着那一抹身影消失，目光依旧定定的看着门口：“百味楼如今的架势，应当是没有地方可以接待她了。去跟吴掌柜说，把我专用的雅间开给她，我稍后过去。”
寒鸦笑着出去。
令沉轩迟迟收回眼。
放在桌子上的手，肆无忌惮地握紧。
这种感觉有些痛苦。
他恨不得现在去把顾瑾妤抢过来！
不见还好。
见了就越发的受不住。
“令沉轩。”
依稀之间，令沉轩似乎又听见了顾瑾妤叫自己的名字。
他抬起头来，看见顾瑾妤穿着一身暖黄襦裙，站在窗前，浅笑盈盈。
她身后是刺眼的阳光。
令沉轩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她的脸。
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至他面前，是顾瑾妤身上淡淡的香味。
鲜有的几次贴身亲近，他闻到过。是一股说不出的清幽味道，非近身，不得知。
她逆着阳光，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不是腹部隆起的样子，眉眼温顺笑意温暖，走到他跟前，垂眸看着他笑：“怎么了？”
令沉轩闭了闭眼，握着的手绷紧，上面盘踞青筋。
他自嘲地笑出来：“呵，心魔。”
“心魔又如何，你成天吃那些东西，不就是为了见到我吗？”女子俯身，纤细的手挑起令沉轩的下巴：“令沉轩。”
令沉轩睁开眼，一双沉寂的眸子掀起浪潮，冠玉的脸上，却又平静的看不到一丁点破绽。
看着近在咫尺，日夜想要得到的人，令沉轩明知是幻象，心口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你好可怜啊。”
她笑着摇头：“喜欢就去抢过来，隆基帝跟轩辕皇后的那两封信到底写了什么，让你在唾手可得时，又放弃？”
她转身落在令沉轩的怀中，勾着他的脖子：“令沉轩，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爱人又在别人的身边。她最狡猾，利用你的喜欢，一次次地戏弄你玩弄你抛弃你！你把她抢回来，这一次，关起来，让她一辈子之能是你的。”
她的唇贴近令沉轩垂落的眼角，曼妙的身子紧贴他的心口，嗤嗤笑出声：“你为她挡一刀，她说给你医治，却从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来问过你。你夜夜难眠，要靠吃下那些会反噬的药才能平复心神。你想要她，不然，怎么会天天能看见我？”
令沉轩俊美冷寂的面容似乎有些一丝裂缝，心神开始跟着摇晃。
“令沉轩，我喜欢你。”她的红唇就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令沉轩暗红的眼底掀起波澜，在看向心魔的一瞬，又渐渐平息，自嘲地笑出声：“她不会对我这样说话，亦不会贴得这样近。”
这不是令沉轩第一次产生幻觉了。
却是他第一次明白，这样的幻觉，这样的心魔，会缠他到死。
“主子！”
寒鸦的手猛然落在令沉轩的肩膀。
令沉轩骤然睁开眼，仿佛大梦初醒。
“主子，你又不舒服，又吃药了？”寒鸦看着桌子上掉落的灰色粉末，想着可能是他出去了之后，主子吃的。
令沉轩抬手一拂，桌上的那一丁点粉末烟消云散。
“她去了么？”
寒鸦点点头：“去了，还带了旁人。还私下与我说，让阿武去府上拿吃的，叫什么佛跳墙。是她亲手做的，做了三天，不过掉地上了，沾了灰，若是不介意，就一起拿去吃。”
令沉轩将袖子里面藏着的药纸捏成了团，扔在了茶杯里面：“去吧。”
他站起来，寂静如水，毫无生机。
踏出门的一刻，耳边似乎再次回想起顾瑾妤的声音：“执念不灭，心魔永存。你若不死，纠缠一生。”
他讽刺地勾了勾唇，从后门入了百味楼。
寒鸦一无所知，叫来阿武：“找那个毛绒绒，毛绒绒你找到吧！就找她，拿吃的！”
阿武脸都绿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观鸟无数的剃毛怪！”
“那你去吧。”寒鸦说着就要走。
阿武伸手将人拦住：“怎么是我去，人又不是跟我说的。你去吧。”
小五小六也表示不想去。
这几天毛长出来一点，又出汗多难受得要命。
晚上还好，光着屁股睡。
寒鸦想起日天还有那个破嘴长言在顾宅，抗拒得要命。
“佛跳墙，佛闻到香味都跳墙来吃的。你去的话，不一定遇到毛绒绒。找管家，管家什么都不知道。快去吧，我都听见公子叫我了！”
寒鸦扔下话，居然用了轻功直接飞没了。
刚到了雅间门口，见门虚掩着，里面，令沉轩也还没有到，他就在外面等着。
很快，就看见了掌柜的端来了不少的好东西！
看得寒鸦眼睛都直了。
怪不得，那个臭嘴长言眼见着胖了，跟顾瑾妤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能不胖吗！
掌柜得打开门，将极品燕窝端上去时，元樱的眼睛都直了。
“是血燕吧？据说这么一盅，就是一百多两银子！”
顾瑾妤端着小米粥，大方一笑：“怕什么，你吃得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