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马上跟我去救夫人跟小姐!”
文元还没有等床上的人反应过来,直接伸手来拉着她就出门。
她一脸懵圈,皱眉看着这四周。
“什么救人,救谁啊?”
没有得到回应,反而是直接被文元拽到了门口。
顾瑾妤楞楞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令沉轩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粗暴的扯到了眼前:“治!只要能够让我母亲跟妹妹活下来,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她都懵了,忍不住挠了挠头:“我……怎么医治啊?我不会医术啊。”
令沉轩的眉心狠狠一蹙:“你说什么?”
顾瑾妤无奈的摊了摊手。
看着床上的妇人倒是挺难受的,但是不会医术就是不会医术。
“我真的不会医术啊。而且……这位公子,你是谁啊?”
这里好陌生,但是眼前的人,又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怎么想,脑海之中,都是一片空白。
令沉轩眸子一缩,伸手就掐住了顾瑾妤的脖子,“我告诉你,你别给我装!”
“我没有装!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救人!”她死死的扒着令沉轩的手,恐慌的看着他。
眼里的惧怕不是假的!
“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说我装,我怎么装了!”顾瑾妤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就往令沉轩的身上踹过去。
令沉轩眼底无比恼怒,
掐着顾瑾妤的脖子,一直到将人按在了墙上:“我告诉你,别给我玩儿花样!你要是再装,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顾瑾妤都要喘不过气来了,脸被憋的通红。
文元见状,赶快上前来劝:“公子,属下去的时候,罗大夫正在……想必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令沉轩眼底掀起一阵阵的巨浪。
浑身的戾气骤然之间爆发,整个人阴沉可怕,手下更加用力。
“你马上给我记起来,记起来!”
顾瑾妤张着嘴,已经在翻白眼了。
文元见状,马上去将罗大夫给请来。
到里面的时候,顾瑾妤已经倒在地上了,不知死活。
“公子,她的记忆,应该是已经被洗干净了!”
罗大夫战战兢兢的看着令沉轩。
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实在是阴沉可怕的紧。
令沉轩眼底有疯狂之色袭来。
抬手将罗大夫摔在地上,“洗干净记忆之后,就连吃饭的本事都不知道了?”
罗大夫满嘴的血腥,捂着心口在地上一点点的往后退:
“公子您冷静一点,顾瑾妤的催眠只是进行到一半儿。是会有后遗症的,除了忘记自己,很有可能连她以前的一些本事,都会一起忘记。可能……可能没有转圜的余地!”
文元在一旁看着,脸色发白:
“公子,都是属下的错。要是不去叫顾瑾妤,等到天明,顾瑾妤还能记得自己的本事。现在……”
即便是到了天明,钱夫人跟宝儿也撑不到那个时候。
令沉轩低垂隐忍的眼眸,朝着罗大夫狠狠的看了一眼:“你为何不早说?”
罗大夫察觉到不妙。
刚想要解释,就听见里面的大夫跑出来。
“公子……夫人跟小小姐,没气了!”
‘轰’!
令沉轩堪堪退后,文元上前来搀扶住了他:“公子,整个钱家,都指望着你呢!”
“母亲……”仿佛一团碎渣,往心口猛然塞了进来。
令沉轩眼眶赤红,眉眼绷紧。
明亮的烛火之下,钱夫人睁着眼睛。
嘴角还有血迹,是死不瞑目。
令沉轩的身子缓缓的矮了下去,浑身像是被抽走了筋骨。
双眼一点点的闭紧,仰起头,无声的张开嘴巴。
如同掉入万丈的深渊,如同被痛苦淹没。
里面的人都被清理了出去,就连昏死了的顾瑾妤,也被带了出去。
房间里面,就只有一大一小两具尸体,还有令沉轩自己。
“母亲……”
他的嘴唇颤抖,眼角掉下眼泪。
手,颤抖着放在了钱夫人的眼睛上。
低下头,额头抵在了已经死去的钱夫人手臂上。
低声呢喃,嗓音破碎:“这个仇,我一定为你跟妹妹报。母亲,安心去吧。我一定把你带回东周,好好安葬……”
*
顾瑾妤从那一日开始,就一直是昏迷的。
以至于被送上了马车,也不知道。
眼前的记忆,如同是走马灯一样,一遍遍的过。
再像是飞沫,一个个的破碎,消失。
她在日日夜夜飞驰的马车里,她在挣扎,也在求生。
最后,跌落在了泥沼,伸出手——
“阿妤,阿妤……”
“霍骁,霍骁……”
那个跟他一样,无父无母,孤身在这世上辗转求生的男人,一点点烟消云散,化为飞灰。
*
“主子!”
得到顾瑾妤出事的消息,霍骁顾不得许多,立即往回赶。
甚至才到东周,甚至还没有进城。
看着策马而返的霍骁,长言大喊:
“主子,咱们不能走小路。东周山岭众多,不少荒野山民,更是有不少的匪徒。要是遇到,主子你会有危险的!”
长言哪里劝得住。
霍骁更是清楚的知道。
往大路走,起码要走半个月。
要是往小路走,也就十天左右的路。
他能等,他的阿妤怎么能等。
等怪他。
“阿妤,你等着我,我来了!”
居然没有上户籍。
居然被狼心狗肺的家人卖掉。
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是什么男人。
“驾!”
风声呼啸,霍骁扯下眼上的黑巾。
第一次,他怪自己不够强大。
护不住家人,更是护不住心爱的她。
说好到了东周开始新的生活,说好重新嫁给他。
树影在倒退,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其他。
连日奔跑,日夜陪在霍骁身边的追风被弃下。
长言他们换了新的马。
连续五天,进了深山。
越西跟东周交接的山岭。
再要三天时间,就能够会白桥镇。
“主子,这里山匪横行,咱们一定要小心!”长言警惕起来。
从他们进这里开始,鸟兽虫鸣之声,就停了。
若不是有巨兽,那就是有人埋伏!
‘嗖’!
果不其然。
长言的话音才落,一支冷箭就从霍骁的身后射来。
转身之际,胯下的马嘶鸣。
它们的脖子上,齐齐中了袖箭。
马的血,甚至都是黑的。
“主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