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前,跟现代不同。
此刻的诅咒师、咒灵都更为凶恶[1]。战火连天,时局混乱,人们生活得水深火热。
两面宿傩的名声,是一条条性命堆积起来的。他被一个无名的巫女收服的消息,随着两人的走动,传遍了各个国度,引起了一阵阵热议。
陆续有人闻讯而来。
有的是为诅咒之王,有的是为巫女。
长谷川里奈:……
就离谱。她一个休闲玩家,根本不想和这些npc决斗,索性全推给了两面宿傩。实在推不掉的,便直接用“人偶操纵”耍赖,享受限定的挂逼快感。
于是她在世人的认知内变得极其恐怖。
什么“没有巫女操控不了的人”、“战力天花板”、“恶犬驯养师”……吹得她本人听了都得沉默。
谢谢,21天的王者罢了。
两面宿傩则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长谷川里奈,操控敌人,都是为了轰他们走,一副嫌弃他们碍事的模样,连稀有的特级都不心动……作为唯一的特例,诅咒之王不得不多想。
他决定聊一聊。
副本第16天。
日渐习惯了巫女的娇蛮的两面宿傩按照她的要求,做了一桌的饭菜,再摆好碗筷,确认她吃得开心,处于“好套话”的状态,才喝着酒,询问道:“你不留下那些人吗?”
“什么人?”里奈疑惑。
“那些要追随你的,或者被你击败的。”两面宿傩垂着眼帘,盯着摇晃的酒液,语气淡然,“有几个资质不错啊。值得培养——怎么不留下?”
“就像束缚我一样。”
长谷川里奈一脸莫名:“我留下他们干嘛。”
执着是少女的优点之一。她定下的目标,鲜少会偏移。副本任务是欺负两面宿傩,那就专心致志地欺负两面宿傩!无关紧要的npc们全是空气。
她补充:“我有你就够了。”
“……”
【两面宿傩好感度5】
【当前好感度70】
——嘶。两面宿傩那么喜欢被压榨吗?!
长谷川里奈惊了。她的潜台词明明是:我要那么多保姆干嘛,你一个顶N个,堪比被黑心工坊主逼着007的奴隶,工作量大,还没酬劳,惨得一批。
两面宿傩却加了好感度。
……震撼她全家。
诅咒之王的红眸微眯,笑了起来。
出村落前,他惨遭双标,是食物链底端。离开村子,融入茫茫人海,他才意识到,这个小疯批巫女,只注视着他,丝毫不在乎别的生物。
身为巫女,却借着他的名声白嫖;命令他揍趴咒术界的官方人员;逮着他薅,无视了献殷勤的人类高质量男性;有他就是N级残障,没他立刻十项全能……
他放下酒杯,若有所思。
“女人。”
“你不会早就在蹲我了吧?”
长谷川里奈:……!?
她被食物噎住,精致无瑕的面容上划过一丝“计划暴露”后的愕然。少女咬着筷子,银白的睫毛颤了颤,拨乱了眼睛内的光影:“e……”
她瞅了瞅两面宿傩。
诅咒之王的肢体上,缠绕着唯有“人偶师”看得到的“线”——长谷川里奈镇定了,不怂了,充分发挥了小伙伴真人的作精特质,字正腔圆地回答。
“没错,我是在蹲你。”
她挑衅道:“你有意见?”
两面宿傩对上她的湛蓝色的眸子,蓦地回忆起她收下那束野花时,展现出的柔软动人的姿态。男人的喉结滚动,唇角的弧度满含狂气,一如他的名号:“没有。”
“你成功取悦了我。”
长谷川里奈:……???
——你很牛吗放下你的身段!
……
副本第18天。
在她的十动然拒,花式放宿傩揍人的策略下,干扰她压榨两面宿傩的npc们终于撤得差不多了!可喜可贺。她的每分每秒都极其珍贵,才不要浪费给路人。
今日的天空阴云密布。
长谷川里奈尽职地s着N级残障,有腿也不用,非要骑两面宿傩。她乱七八糟地买了一堆杂物,全挂诅咒之王的身上,四只手一只都没闲着。
两面宿傩:……
他皱眉:“女人,适可而止。”
——止?什么止?
长谷川里奈哼哼唧唧地买了串甜的,塞到了他的嘴里,继续为将他打扮成圣诞树而奋斗。两面宿傩咬碎了糖,心不在焉地想着:那些菜鸡也算是有点用处。抢到的金钱让长谷川里奈玩得挺高兴的。
……养一只巫女的开销似乎不小。
忽然,前方传来了啜泣声。
长谷川里奈隐约听到了npc们的交谈。这段随机剧情的内容是,贫穷的家庭为了生计,把孩子卖掉了。收下钱的同时,母亲抑制不住地哭嚎,哀求着买家善待自己的姑娘。
“……”
她微怔,捏紧了宿傩的衣领。
两面宿傩:又怎么——
男人的想法中断。
没心没肺的小疯批跳下了他的背脊,往旅馆走,远离了啜泣声。少女的红裙摇曳,在阴郁的天色下显得脆弱且单薄,不复往日的烂漫。
两面宿傩记起了关于巫女的传言。
……孤儿啊。
孤儿有什么好伤心的?
诅咒之王费解,被他捅穿了心脏都可以弯着眉眼,冲他宣告胜利的长谷川里奈,仅仅是撞见了父母的“卖孩子”现场,便难过了?
他跟了上去。
长谷川里奈径直回了旅馆,跳到屋檐上,望着远方发呆。游戏之外的她,亦是个孤儿,从未接触过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一波她是真的被刺到软肋了。
暂时没空理屑男人。
两面宿傩放下杂物,坐到她的身侧。
残忍冷酷的诅咒之王托着腮,毫无疼惜之意。他的猩红的眼眸内全是疯涨的占有欲、破坏欲。
男人抬起长谷川里奈的下巴,笑了笑。
由他亲手带入俗世的,隐居的巫女。只会向他撒娇,被他顺毛摸的小疯子——他不在意长谷川里奈的沮丧、落寞,而是摁住“猎物”的死穴,趁势攻城掠地。
“再多依赖我一些如何?”
“我的话。”
“是不介意被你寄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