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六十九滴雨

褚骁觉得,大概也没秦时雨说得那般惨烈,虽然秦时雨认真修炼时间尚短,但是她的天赋和气运都上佳。

不过说话间,又有更多的修士接近了中心塔林,其中就有天极剑宗的剑修。

似乎想要上来打招呼,但是远远看到褚骁脸上的咒文,都望而却步。

从正常审美上来看,如果只是少部分的咒文在额头和眼角,还可以看作是比较另类的纹饰,还挺好看的。但是此刻咒文爬满了脸颊,甚至连脖子上都没放过,这样子确实挺刺激人眼球的。

寻常时候,只要褚骁平息灵力波动,这咒文就会消退,但是今时今日不太一样,玄妖骨上妖力仍未平息,他脸上的咒文就没有半点缓解。

天极剑宗弟子心情复杂,眼睛里更多的是惊讶和无错,其他宗门弟子眼中就是厌弃和惊恐。

如果最开始他们只是对褚骁的实力畏惧,如今更是对褚骁不明的身份恐惧。

那妖气横肆的样子,简直无法忽略。

“嚯,褚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嵇放和宁红衣也随后赶来。之前突然失去秦时雨的身影,他们还很是担心,但是想到褚骁也跟在一起,也就勉强放心,然后开始四处寻找。不过很快也就收到离开地底的秦时雨的传讯,知道她和褚骁都安然无恙,并且正在继续向中心位置前进,这才匆忙赶了过来。

结果还没来得及问上几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褚骁那仿若失控的样子——从没见过褚骁脸上的咒纹变成这样,这架势比之前从剑气碑林中出来的时候还要夸张,甚至身上还有尚未散去的妖气。

宁红衣默默将手放在了剑柄上。

秦时雨没打算瞒着嵇放和宁红衣,但是褚骁也在,她还是默默看了一眼褚骁,这毕竟是褚骁的私事,她也不能乱说。

褚骁看了一眼宁红衣放在剑柄上的手,抬眼道:“玄妖骨。”

嵇放和宁红衣都惊了,嵇放盯着褚骁脸上的咒纹,干巴巴地说:“之前的动静?”除了剑气碑林那边之外,在跟褚骁和秦时雨分开之后,嵇放他们也感觉到了有一次强烈的地动,此刻听褚骁这么一说,嵇放立刻将那动静跟褚骁联系了起来。

宁红衣的关注点则是在玄妖骨上,玄妖骨是大妖精髓所在,褚骁脸上的咒纹能对玄妖骨有这么大的反应,自然不是什么好现象。

“小师妹。”

“嗯?”

“过来。”

宁红衣面色肃然,看着褚骁的眼里全是戒备。

秦时雨叹了一口气。宁红衣这样的反应无可厚非,说到底还是担心她的安危,可是她也知道,褚骁不是那样的人。别说他现在神志十分清楚,就算原本剧情中没有玄妖骨的帮助,陷入那种绝境,他也没伤害过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既然他面目冰冷,即使他不善言辞,即使他身世成迷,可他始终是最温柔的那个人。

“师姐,”秦时雨很是无奈,“你总是防大师兄跟防贼一样,不用那么紧张。”

宁红衣冷笑一声,她觉得秦时雨误会了她的意思,虽然她在防范褚骁,却不是秦时雨以为的那种防范。宁红衣看得出来,褚骁确实不会伤害秦时雨,但这不代表她就不该提防褚骁了。

如果是之前的褚骁,那个清冷如霜的大师兄,宁红衣确实不用担心什么,但是现在的褚骁,宁红衣感觉到了他看秦时雨的眼神,不太对劲。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确的。

宁红衣知道褚骁是个很执着的人,以前他的执着只有剑道,如今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他对秦时雨的执着,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羡阳峰的小白菜,好不容易养得这么水灵灵,才不能轻易被人拱了,就算是天极剑宗大师兄也不行。

更别说这个大师兄的身世还存疑,这满脸咒纹的样子也就意味着极大的麻烦,秦时雨平时想要跟褚骁亲近就算了,宁红衣不想她陷入更多的危险之中。

她原本以为褚骁能懂,但是看褚骁的眼神,好像有些事情已经失控了。

宁红衣抱着胳膊不肯轻易揭过,笑得别有意味:“啧啧啧,小师妹有了大师兄,嫡亲的师姐都不要了。我很好奇,如果我和大师兄都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秦时雨:“……”这个问题放在这个修仙的世界来问,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师姐,我觉得你和大师兄应该都会避水诀。”而且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轮到她来救人。

宁红衣再次啧了一声,也不再逼秦时雨做出选择,她会有那么一问,也只是向秦时雨说明自己的态度而已。因为她从秦时雨的眼神里看出来了,这小姑娘似乎还没开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亲近褚骁,但那种亲近,跟他们以为的好像不太一样。

至少跟褚骁以为的,很不一样。

突然就很好奇,褚骁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嵇放抓了抓头发,他还不是很明白宁红衣怎么就突然强硬起来——虽然她以前也很强硬,但是在秦时雨面前,她一直都是个温柔可亲的大姐姐,只在针对嵇放的时候,才会是这种气势。

“我说你们,就不好奇该选哪一座石塔吗?”

来到中心塔林的人,除了还在这里等同伴的修士,都争先恐后的选了一座石塔进去历练了,都担心如果有谁先一步选到正确的石塔,这秘境的传承就没了。

像他们这样在这里闲聊的,还真没有。

嵇放宁红衣还有褚骁三人都看着秦时雨,秦时雨秒懂,这是等着她先选呢!这种纯属运气的选择方式,根本不用多想,谁先谁后也没什么争议。秦时雨很无奈地耸耸肩,随意找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石塔钻了进去。

宁红衣对着褚骁的背影说了一句:“大师兄,时雨单纯,她对一个人好,可能没那么多心思。”

褚骁脚步微微一顿,继而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旁边的另外一座石塔。

嵇放盯着宁红衣若有所思,“红衣啊,你跟褚师兄打什么哑谜呢?”

宁红衣很嫌弃地瞪了一眼嵇放,挑着眉也选了一座石塔走了进去。

嵇放:“啧。”

“嵇师兄!”夏淮驰从远处赶来,只看到宁红衣消失在石塔中的身影,连忙出声喊住了嵇放,“嵇师兄,可有看到大师兄,和……”秦时雨。

这未尽之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嵇放本来还想跟夏淮驰装个傻问问他到底想说什么,但是看他焦灼的眼神,终究放他一马,“褚师兄和小师妹刚刚进去,你怎么这幅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夏淮驰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到底是松了一口气,“无事,就是之前跟大师兄在地底失散,担心出什么事,一路寻过来,也没见大师兄的踪迹。”

其实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地陷的大坑,从坑洞边缘上也察觉到是褚骁的剑意,想来褚骁也安然从地底离开,周围也并没有见到逸散的妖气。但是他并不确定秦时雨是否安全,毕竟他离开的时候,将秦时雨单独留在了那里。

“说起来,”嵇放摸了摸下巴,“夏师弟,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嗯?”夏淮驰一脸诚挚的茫然,“嵇师兄是指什么?”

“算了。”嵇放挥挥手,“问你也是白搭。”说完,几步就走进了之前就选好的石塔中。

夏淮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