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兖州济阴郡乘氏县城西边的一片树林里,曹纯和他手下的两百余名骑兵正在林中休息。
曹纯的脸色很是阴沉,他看着几名骑兵相互包扎伤口,开口对一个年轻人道:“文烈,你与徐州军骑兵交过手了,觉得他们实力如何?”
这个年轻人便是曹操和曹纯的族侄曹休,他才十七八岁,武功很出色,作战也十分勇悍,因此,他也被编进了虎豹骑,上午曹纯派他带了一队虎豹骑出去骚扰徐州军的补给线,结果便折损了数十骑,他自己也是带着伤回来的,幸好伤势并不严重,只是被连弩的弩箭射伤了左臂。
曹休虽然年轻勇悍,可是并不鲁莽,他脸色凝重的说:“叔父,徐州军骑兵不可小视,虽然他们的骑兵个人战技比虎豹骑略有不如,可是他们人人都是全身铁甲,既轻便又坚固,又有连弩、钢刀,比我军装备要好得多,因此论单兵战力,我们虎豹骑与徐州军骑兵只在伯仲之间。”
曹纯一脸愁容,曹操命令他带领兖州军骑兵骚扰、偷袭徐州军的补给线,就是因为骑兵的机动力强,可以寻找徐州军的薄弱环节,打了就跑,而且虎豹骑的战斗力也很强,应该不会吃亏。
若是在骑兵作战上能够占上风,就能够对徐州军的补给线造成很大的困扰,迟滞徐州军的前进速度,甚至让徐州军缺粮,最终达到拖垮徐州军的目的。
曹纯执行曹操的命令还是执行得比较好的,他将兖州包括近一千虎豹骑在内的两千多骑兵分成了十几股,让他们自行寻找徐州军的薄弱环节加以打击,他对这些骑兵的战斗力也是很有信心的。
没想到,无论他们的骑兵在哪里活动,只要一接近徐州军,马上就会有徐州军的骑兵出来迎战,就像是天上有一双眼睛时刻盯着他们一样。
曹纯也发现了,天上确实有眼睛,因为他看到天上经常会有几个球状物漂浮在空中,而那几个球状物下面有篮子,篮子里面应该是有人的,这样一来,本方骑兵的一切行动就无所遁形了。
曹纯很是无奈,他的骑兵根本起不到偷袭的作用,每次偷袭都变成了强攻,偏偏单兵战力也占不了上风,兵力也比不上徐州军骑兵,尤其是徐州军骑兵每次都可以调集几支骑兵同时上来迎战,在局部占据了绝对的人数优势,这仗还怎么打?
今天曹氏家族寄予厚望的后起之秀曹休亲自领了两百余骑兵去偷袭徐州军的补给线,也是受挫而归,曹休自己还受了伤,差点儿就回不来了。
看着受伤的曹休,曹纯有一种绝望的感觉,他当然知道,这一次兖州论实力根本就不是徐州的对手,他们要想胜利,唯一的可能就是把徐州军拖到粮绝,再等来其他诸侯的援助,所以曹操对他的骑兵是寄予厚望的,希望他能够多拖延一下徐州军的步伐。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曹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再这样下去,只怕虎豹骑都要被打光了,一想到折损的这些虎豹骑,曹纯就心疼,这可都是曹军的精英啊,百里挑一的人选,就这样死在了这里,太可惜了。
虽然徐州军骑兵的折损也不少,可是徐州军骑兵的战斗力主要是靠装备,补充起来很快,而虎豹骑要想补充几个人,不知道有多难。
曹纯沉吟良久之后道:“文烈,你的伤口包扎好了就回濮阳吧。”
曹休惊讶的说:“叔父,你让我回濮阳做什么?我还想跟那个张辽再打一仗呢,我就不信打不过他。”
曹纯道:“你回濮阳向主公禀报现在的情况,我等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偷袭徐州军的补给线,那虎豹骑只怕要损伤殆尽,却无法迟滞徐州军,请问主公,我等是否可以撤回?以保留虎豹骑的种子。”
曹休惊讶的看着曹纯,曹纯是曹休的偶像,曹休最佩服的就是他了,曹纯武艺过人,骑术精良,虎豹骑是曹纯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曹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从不退缩,勇猛无比,可是现在他居然主动说出撤回二字了,这让曹休有一些失望。
曹休道:“叔父,不可撤回去啊,若是撤回了,那叔父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别人一定以为叔父是畏战不前,不敢跟徐州军一战的。”
曹纯缓缓摇头道:“我的一世英名不要紧,要紧的是主公的千秋大业,我等撤回去,可以保留一些虎豹骑的元气,也可以在濮阳城外留一支机动力量,伺机袭击徐州军的薄弱之处,只要有我们这支骑兵存在,那徐州军就会一直如同芒刺在背,坐立不安,而若是我们拼光了,那徐州军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围攻濮阳城了,我就不信,他们一直都不会露出薄弱之处。”
曹休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缓缓点头。
曹休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便带了两名亲卫,回了濮阳,将他们与徐州军骑兵交战的情况一一禀报给了曹操。
曹操听了曹休的禀报,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了椅背上,久久无言,旁边众人谁都不敢打扰他,大家都知道曹操的压力有多大,现在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决定着兖州军的命运,也许他的一个失误,就会给兖州军带来灭顶之灾。
曹操没想到,徐州军已经有了能够漂浮在空中的热气球,加上徐州军出色的斥候,这让一切对徐州军的偷袭都成了笑话。
热气球这种装备,周晔手下只有周茂和赵云曾经将它用在了对付魁头和蹋顿的那一仗上,在其它战场上还没有使用过,所以中原诸侯根本还是懵然无知,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逆天的装备。
虽然热气球没有直接的攻击力,可是它搭配上望远镜,可以让使用者的视野达到方圆数十里,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能够对他们发起偷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