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徐荣劝降

周晔判断,虽然公孙度对自己这一方有敌意,可是他毕竟跟徐荣曾经是好友,徐荣这一次去辽东劝降,也是为他好,他哪怕不愿意投降,应该也不至于干出杀徐荣的事情。

把事情做绝了,对公孙度没有任何好处,再说了,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周晔也劝过徐荣,说让他写封信算了,可是徐荣不怕,他说必须要亲自去,他有信心劝降成功。

周晔计算了一下风险和收益,这才决定让徐荣亲自来了辽东。

徐荣微笑道:“那次败于右将军之手,我便降了右将军,这几年一直在右将军手下效力,其实离升济兄你也不远,便在高句丽郡。”

“高句丽郡?”公孙度有一些疑惑的问道:“以文达兄大才,若你在高句丽郡,又怎会如此默默无闻?”

徐荣神秘的笑了笑道:“我在高句丽郡,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陈明。”

“陈明?”公孙度恍然大悟的说:“原来陈明便是文达兄你啊,怪不得,我听说高句丽郡有一个陈明,用兵如神,威震塞外,我还奇怪右将军麾下怎会有如此之多的人才呢,原来便是文达兄。”

徐荣微笑道:“对,这个陈明便是我。”

公孙康、柳毅、阳仪几人一起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惊骇,这陈明的名字他们当然也听说过,几年前,陈明便在鲜卑、乌桓入寇高句丽之战中大放异彩,原来他便是徐荣,原来那时候,周晔就已经布局东北四郡了吗?周晔眼光之长远,布局之精妙,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他们想到的,公孙度当然也想得到,他的心里不由得生起了一种无力感,他本来以为自己的眼光就很长远了,在黄巾乱起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中原大乱,汉室衰微,看到了自己崛起的机会,可是周晔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在东北四郡布子了,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南海郡守啊,这种差距让公孙度有一些无力对抗周晔的感觉了。

不过,公孙度当然不能将这种无力感表现出来,他振作精神,哈哈一笑道:“看来文达兄此次来辽东,不是要与我叙旧的,只怕是来做说客的吧?只是我看文达兄打仗是一把好手,做说客就未必能够做得好了。”

徐荣还是微笑道:“升济兄不请我坐下吗?”

公孙度这才惊觉自己失了礼数,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应该礼待徐荣,徐荣不但是他的同乡好友,更是他的举主,他连忙让徐荣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这椅子还是从玄菟郡买来的,他又将公孙康、柳毅、阳仪三人介绍给了徐荣。

公孙康恭恭敬敬的对徐荣叫了一声“徐叔父”,柳毅和阳仪也都叫了一声“徐将军”,徐荣也一一向他们还礼。

公孙度又亲手给徐荣沏了一杯茶,徐荣啜饮了一口茶水之后道:“升济兄,若是我没有说错的话,这茶是交州茶吧?”

公孙度点了点头道:“正是,看来文达兄现在也是品茶高手啊。”

徐荣笑道:“不敢,只不过喝得多而已,我看升济兄这里有不少都是交州货啊!”

现在,只要是交州体系当中生产出来的产品,都统一叫做交州货,不管是交州生产的,还是徐州生产的,或者是东北四郡生产的,公孙度这里确实有不少交州货,事实上,现在交州货已经传到了天南海北,甚至连极西的大秦都被这些交州货深刻的影响,可以说,交州货已经在深刻的影响着这个时代,这个世界。

公孙度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厅中,他的厅里有东北四郡生产的桌椅家具,有交州生产的瓷器、玻璃器具,有交州生产的自鸣钟,有交州印刷的书籍,有交州来的茶、酒和糖,他自己的佩刀则是徐州生产的,甚至就连建造这座大厅用的建材,有不少都是东北四郡生产的。

公孙度这才发现,就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有一些离不开交州货了。

他点头道:“是啊,现在哪里没有交州货呢?”

就在他的辽东郡,交州货也是到处都有,虽然他对东北四郡有着敌意,可是东北四郡的商人们还是到辽东开设了许多店铺,在这里售卖交州货,而交州货也是卖得最好的。

徐荣道:“六年前,我败于右将军之手,当时我心底里还有一些不服气,觉得当时我不过是一时疏忽,可是如今已经效力右将军六年了,我越来越发现,右将军是一个神人,哪怕我再和他交战一百次,我也赢不了一次。”

公孙度有一些骇然,他是知道徐荣的本事的,对徐荣用兵的本事,他十分佩服,他没想到徐荣对周晔的评价如此之高。

公孙度道:“文达兄,你这有一些妄自菲薄了吧?兵无常势,你一百次还赢不了一次?”

徐荣摇头道:“升济兄,你我相交多年,你是知道我的,我从不说假话,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右将军真的是一个神人,我怀疑他能够看穿一切,现在发生的事情,他似乎都提前知道,万里之外的事情,他都有如目见,他在交州起兵以来,交州军大小数百战,无一败绩,多少才能不在我之下的将领,都败于他手,你说他是不是神人?”

公孙度默默回想,事实似乎确实如徐荣所说,周晔的眼光之长远,确实让人感到可畏可怖。

徐荣接着说道:“你再想想,自从右将军崛起以来,这世上出了多少新东西,这些新东西让人人都爱用,人人用起来都方便,人人都用得起,右将军说过一句话,为政者要让国富民强,什么是国富民强?这就叫国富民强啊!你辽东郡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往东北四郡跑?为什么要往东北四郡跑?这便是人心所向啊!当天下百姓都向往都期盼接受右将军的统治的时候,这便是天下大势,又岂是你我能够抵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