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珪三口两口将那个鲜美的西红柿给吃了下去,满足的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又一屁股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毫不讲究,就像是一个老农一般,若是不认识他的人见了,肯定认不出来他是徐州最大士族陈家的族长。
陈珪又招呼陈登坐在了自己对面的一块石头上,他对陈登道:“元龙啊,这天下大势你还看不出来吗?右将军迟早是要坐天下的。”
陈登点了点头,不过他的脸上还是有一些怅惘,毕竟陈家食汉禄数百年,眼看汉家气数已尽,他没有一点感慨是不可能的。
陈珪道:“那张世界地图你也看过吧?”
陈登点了点头,世界地图是周晔根据胡恺的远洋舰队探索出来的地图编制的,上面包含了除了南极洲之外的六大洲的广阔地域,陈登当然看过了。
虽然这地图还是机密,也很贵,可是陈登作为徐州治中,自然不会看不到这张地图。
陈珪感慨道:“以前我一直自诩眼光长远,能够看到我陈家数十年后的前景,可是当我看了这张地图之后,我才知道,跟右将军的眼光比起来,我是一个目光短浅之辈啊!”
陈登不禁说道:“阿父何必如此自谦?”
“非为自谦。”陈珪摇头道:“谁看了这张世界地图,都会有这样的感怀,以前我以为陈家最大,可是陈家跟下邳郡相比孰大?下邳郡很大,可是下邳郡与徐州相比孰大?徐州很大,可是徐州与大汉相比孰大?大汉也很大,可是大汉与天下相比孰大?以前我们以为大汉便是天下,现在才知道,天下之大,何止十个大汉?以前我们都是坐井观天了,若不是右将军替我等开阔眼界,我们只怕一辈子都会坐井观天,如今我们知道天下之大了,再只守着这小小的陈家,只守着这小小的下邳郡,岂不是可笑?”
陈登道:“阿父,那日后我们不管陈家了?”
陈珪又摇头道:“如何能不管?陈家是我们的根,我说的意思不是不管陈家,而是要跟随右将军的脚步,让我陈家发扬光大,以后,我陈氏子孙也许会到那个大洋洲,也许会到美洲,也许会到欧洲,也许会到非洲,这不比全都窝在下邳,窝在徐州强?”
陈登叹服道:“阿父眼光之长远,远非儿子所能及!”
陈珪叹道:“有右将军在,以后不要再说我的眼光长远,右将军可非为他周氏一家一姓,你观右将军这十几年之所作所为,哪桩哪件不是为我汉人之万世基业?观右将军之所为,为父惭愧啊!”
陈登将自己被任命为琅琊郡守的事情告诉了陈珪,然后问道:“阿父,你觉得右将军此举有何深意?他是真正信任我们陈家了吗?”
陈珪瞥了他一眼道:“有何深意?右将军就是觉得你还算是一个可用之才,足以做好这个琅琊郡守,仅此而已,你还真将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右将军信任你不信任你又如何?在现在的右将军手上,谁还能翻得了天?聪明的人,便会全心全意辅佐右将军,日后自然有好处,不聪明的人,才会给他捣蛋。臧霸不比你差吧?他的下场如何你也看到了。”
陈登越想越觉得陈珪的话说得有道理,是啊,现在的周晔,还怕谁跟他捣蛋吗?
陈珪又叹道:“其实吧,右将军取这天下九州已经是易如反掌,不过他取不取这九州又如何?他如今占据之土地已经是大汉疆域之数倍,拿下这几州,他也多不了多少土地,他要取这九州,更多的是为了对天下百姓的责任而已,可以说,是天下九州需要右将军,并不是右将军需要天下九州。九州既如此,你一小小的琅琊郡守又算得了什么?因此,你也没必要多想,坦然受之,帮右将军守好琅琊郡便是。”
陈登拱手受教,拜服不已。
于是,陈登便坦然接受了周晔的任命,由于琅琊郡初定,百废待举,因此陈登并没有多耽搁,第二日便带上徐盛以及一些从交州来的有经验的官吏,飞马往琅琊而去,就任琅琊郡守了。
陈登到任之后,首先便安排了各县的官吏,然后指挥着那两万多战俘开始在琅琊郡修路,因为周晔经常说的一句话便是“要想富,先修路”,一边修路,他还一边开始发展工商业。
陈登在周晔身边也呆了好几个月了,也学了不少周晔的治政手段,而且他的手底下有不少交州来的有经验的官吏,所以发展工商业也算是挺顺利。
琅琊这地方,矿产资源也是挺丰富的,特别是有一个大铁矿,因此是很适合办钢铁厂的,其它的如陶瓷厂、玻璃厂等等也都很适合办。
虽然现在陶瓷、玻璃制品的价格随着产量的提高已经逐渐在降低,可是因为这些制品逐渐进入了平民百姓的家庭,市场越来越大,所以总的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琅琊郡的工商业发展起来,就能够把经济发展起来,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琅琊郡也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养兵、修建基础设施了,现在琅琊郡的财政完全是靠周晔撑着呢,陈登既然要当好琅琊郡守,肯定要首先实现财政自给自足。
另外,琅琊的地理位置也是很重要的,它处于徐州的北部,东面和北面是青州,目前被袁谭所占据,而西面是兖州,目前曹操和吕布正在那里争夺它的归属。
总之,陈登在这里,必须要三面防备,不能掉以轻心。
幸好陈登是一个颇有军略的人,而徐盛也有名将的潜质,这两人的配合还是挺不错的,加上周晔支援的先进武器装备,陈登还是很有信心守住琅琊郡的。
东海郡和琅琊郡之间全是平原,又正在修路,交通是非常方便的,万一有敌来犯,只要他们顶住一两天,周晔的援军也会很快到来。
因此,陈登到了琅琊之后,是踌躇满志,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