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胡人士兵带的梯子多,因此也有一些胡人衔着刀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城墙,与城墙上的守城士兵肉搏起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占到任何优势,因为周伦的步兵装备太好了,他们都穿着铁甲,刀的质量也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如果不是胡人士兵强烈的劫掠支撑着,他们根本就不是汉人士兵的对手。
由于攻城前魁头已经许下谁先攻进丸都城,就让他先挑选战利品的承诺,所以这些胡人士兵战斗非常强烈,这让他们跟城墙上的汉人士兵斗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城墙上的汉人士兵数量占了绝对优势,能够爬上城墙的胡人士兵毕竟只是少数,在几名汉人士兵的包围下,没多久,这些首先爬上城墙的胡人士兵便一个个倒下了。
汉人士兵也倒下不少,可是他们有着精良的盔甲保护,所以受到的伤害并不大,只需要抬下去急救,之后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重返战场了,而那些能够爬上城墙的胡人士兵都是鲜卑族中难得的勇士,他们却再也不可能爬起来了。
可是在城墙下观战的魁头等人却并没有引起足够的警觉,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交换比还是可以接受的,胡人士兵如此轻易的爬上城墙,这说明胡人士兵的战斗力远远超过了汉人士兵,只要再加把劲,也许就能够攻下丸都城了。
于是,他们不停的用战鼓激励士兵的斗志,这让胡人士兵斗志更加旺盛,城墙上的情况一度岌岌可危,周伦不得不派出了预备队,也就是他的一百名亲卫,才将一队爬上城墙的胡人勇士给赶下城头。
这一天的战斗,持续了几个时辰,最终,六千人的攻城胡人士兵,丢下了将近两千人的尸体,撤回到了丸都山下的军营,他们之中还有不少人都是带着伤回来的。
周伦派出了一批劳力,将城墙下的胡人尸体都给焚烧了,如果不烧的话,时间一长,就会引发瘟疫,这样的知识已经深入人心了。
这天晚上,焚烧胡人尸体的火光亮了整整一夜,那种特殊的味道,让胡人在吃肉的时候胃口都没有原来那么好了。
虽然第一天攻城就死了一千多人,可是魁头和蹋顿却仿佛看到了攻下丸都城的希望,因为他们看到城墙上倒下的汉人士兵至少也有数百人,以这样的交换比,城中一万多汉人士兵可坚持不了多久。
到了第二天,两人又各自派了一个部族上去攻城,这一次依然派出了六千人,战况和第一天差不多,同样惨烈。
如此几天下去,魁头和蹋顿的部下各阵亡了三四千,每天都似乎再鼓一把劲就将丸都城攻下来了,可是每天都是功亏一篑,让魁头懊丧不已,可是他们又没法派上更多的人攻城,因为丸都城在丸都山上,只有西面有一座平缓的山坡可以让他们攻城,城下无法展开大规模的兵力。
这天晚上,魁头正在自己的帐中喝酒,突然有侍卫来报,说是蹋顿来访,魁头马上让蹋顿进来,又让他坐下喝酒吃肉。
蹋顿和魁头喝了一碗酒,然后对魁头道:“魁头大人,我看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魁头道:“怎么不对劲了?我看我的勇士们都很勇敢啊,今天不又是差点就攻下丸都城了吗?”
蹋顿面色凝重的说:“正是这样才更加不对劲啊,这几天我们每天都好像差点攻下丸都城了,可是每次都差一点,是不是黄巾军故意这样做的,好把我们黏在城下,等到我军势钝之时,那个赵云再率骑兵突袭我军?”
魁头大大咧咧的道:“不至于吧?蹋顿兄弟你是不是太多疑了一些?明天我便派上我本族最骁勇的战士,你也派出你们最骁勇的战士吧,我们明天一定能够攻下丸都城的,我看城中的黄巾军也有不小的伤亡,肯定也顶不了多久了。”
蹋顿看魁头根本没察觉危险,他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蹋顿跟魁头可不一样,他既骁勇,又有谋略,在战场上的直觉非常准确,从这几天的异常当中,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在临近,所以他今天才来提醒魁头。
可是魁头却这样说,蹋顿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他也知道,就算魁头也察觉到了危险,他们也确实是骑虎难下了,他们现在能怎么办?他们要是撤退的话,那他们的地位也就是岌岌可危了,要知道蹋顿自己这个单于之位,现在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呢。
若是不能攻下丸都城,那蹋顿回去之后,唯一的选择也就是退位了。
现在蹋顿只能是希望自己的直觉错误了,他打算明天派上自己本族中最勇猛的战士,和魁头一起猛攻一场,若是能够攻下丸都城,那他们的困境也就迎刃而解了。
蹋顿便点头道:“魁头大人,那我明天也派出本族中最勇猛的战士,和你一起强攻丸都城,不过若是能够攻下丸都城的话,还请魁头大人应允三天不封刀,让儿郎们好好发泄一下。”
三天不封刀,就相当于屠城了,古代的战争中,士兵们的心理压力太大,有的将领为了激励士兵们的士气,让他们发泄心理压力,而在胡人当中,这样做的将领就更加普遍了。
魁头听了之后不以为意,他随意点头道:“行,那就三天不封刀,咱们就别说这些了,来,再喝一碗。”
蹋顿心中有心事,不敢喝多,不过他也知道魁头的性格,魁头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又残忍暴虐,若是拂了他的意,他发作起来,那也是个麻烦,于是,他跟魁头又喝了一碗,这才说:“魁头大人,我就先回营了,我要安排明天攻城的勇士。”
魁头有点不高兴,不过蹋顿说的也是正理,他便让蹋顿回营了。
蹋顿回营之后,安排好了明天攻城的人,又安排了人做好今天晚上的警戒,这才心事重重的睡了。